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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我會害怕。”知道父親對薛閻恭順到怎樣的程度,薛靜依捂著胸口大聲重複。
“不要讓靜依去,她心臟負荷不了。”薛李丹妮連忙把女兒摟進懷裡拍撫,心中同樣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閻爺單獨給她送了請帖,是能說不去就不去的嗎?這是在打閻爺的臉,今後我也不用在薛家混了。”薛瑞語氣極為陰沉。
“好端端的,他怎麼會單獨給靜依送請帖,一定是弄錯了,你派人去問一問吧。”
“或許不是弄錯了。”一直保持沉默的管家把黃怡偶遇薛閻的事大略說了一遍。
“原來是他惹出來的禍!”薛李丹妮恨的咬牙切齒,立刻就想讓管家把少年帶下來教訓,卻被薛瑞阻止了。
“既然閻爺想見他,那就帶他去。”
“是不是閻爺發現了什麼?”薛李丹妮想到某種可能,頓時渾身發冷,但礙於女兒在場,很多話不能明說。
“不會,他們不但外貌一樣,連聲線都差不多,閻爺只在靜依9歲的時候見過她一面,怎麼可能辨認出他們之間的不同。你不要亂想,把人帶過去給閻爺看看就知道了。”薛瑞大手一揮做下決定。
於是當天晚上,周允晟收到一件純白色的曳地長裙和一雙高跟鞋,管家告訴他薛家宗族要舉辦一次宴會,小姐不能不出席,但喧鬧的環境對她的健康會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讓他務必代替小姐一次。
作為薛靜依的好兄弟,周允晟義不容辭的答應了,等管家一走,立馬將長裙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幾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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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怡?”看見從旋轉樓梯上緩緩走下來的,宛若精靈般美好的少年(少女?),薛子軒愕然的睜大眼睛。
“是我。”周允晟努力保持著平衡,從今天早上開始,薛李丹妮就不停折騰他,還讓他穿著高跟鞋練習了好幾個小時。他發誓,等遊戲結束,一定要讓這些人付出慘痛地代價。
薛靜依抿嘴笑道,“小怡打扮起來好漂亮,有一種森系少女的味道,特別清新。”
周允晟沒說話,低頭不停拉扯裙擺,走了兩步發現裙擺實在太長,又將之攏成一團抱在懷裡。薛子軒自然而然的走過去,攬住他纖細的腰,將他半拖半抱送進車裡,還用手掌墊住他頭頂,怕他磕碰了哪裡。
這樣細心溫柔的哥哥是薛靜依從未見過的,仿佛從高高在上無欲無求的神祗忽然變成了擁有七情六慾的凡人。如果這份改變是因為她,那麼她會欣喜若狂,但這份改變偏偏來自於黃怡,所以她永遠也無法接受。
盯著遠去的汽車,她漸漸收斂起淡笑的表情,露出陰鬱的神色。
這一片山林連同高爾夫球場全都是薛家本家的產業,薛閻就居住在風景最好也最高的一座山上,從大門到宅邸至少要開二十五分鐘的車才能到,獲邀參加宴會的大多是嫡支和旁支最有頭臉的人物,而薛瑞還遠遠達不到那個程度。
當他偕同妻兒出現時,許多人甚至都不認識他,但薛子軒的臉還有一點辨識度,這些人略一點頭,態度不冷不熱。
汽車行駛到山腳下時,周允晟就感知到愛人離自己越來越近。他懷著激動的情緒踏進宴會廳,並堅定的拒絕了薛子軒的攙扶。
到處都是人,卻沒有自己尋覓的身影,他試著踏出去,然後晃悠著雙手險些摔倒。
“當心。”一隻強壯的手臂從側面伸過來,及時托住他臀部,並在他富有彈性的臀肉上惡意揉捏幾把。
周允晟瞪圓眼睛,用‘你找死’的兇狠表情轉頭回望,看見愛人那張笑得邪肆萬分的俊臉,下意識就露出驚喜的神色。
感知到少年的情緒變化,薛閻越發覺得愉悅。他坐在輪椅中,右手依然搭放在少年臀部,左手伸出來,施恩般的握了握薛瑞的手。
“這是你的寶貝女兒薛靜依?幾年不見長這麼大了。”
“是啊,孩子嘛,都是見風長,一不留神就比我們還高了。靜依,子軒,快跟叔公問好。”薛瑞把兒子朝前推去。
“叔公好。”周允晟強忍笑意,沒想到這一世愛人竟然是薛靜依的叔公,這輩分可真夠大的。
薛子軒把少年拉到身邊,這才沖薛閻點頭問好,態度冷淡。
薛閻陰森的目光在他牽著少年的手上打轉,笑道,“聽說你的琴技最近幾年又有長進,賓客都來齊了,你給大家表演一段吧。”這是把薛子軒當成走穴的藝人看待。
薛子軒露出屈辱的神色,曾經被掰斷的指尖神經質的抽搐起來。即便他拼命讓自己遺忘那些不堪的記憶,對薛閻的恐懼也早已經刻進了骨子裡,只要一看見他,就仿佛噩夢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