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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這樣想著,少年忽然直起身,輕輕地,快速地,在雕像的薄唇上吻了一下。因為神念的牽動,哪怕只是一眨眼的瞬間,光明神依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莫說神魂,連神格都顫抖起來,瘋狂的叫囂著‘我要他’!
周允晟受到的震動也不小。不過是親吻一尊雕像,卻讓他體會到了心弛神盪的感覺。但他畢竟褻瀆了最敬愛的父神,這種行為與寶兒·布萊特有何區別?他連忙退開幾步,跪在雕像前臉色蒼白的懺悔。
光明神現在的心情很複雜,既想將他抓起來瘋狂親吻,也想將他吊起來狠狠抽打。他怎麼能在撩撥了他的心之後又退卻?這對他而言簡直是場折磨。他正想化為虛影去到約書亞身邊,水鏡上卻出現了教皇、主教、寶兒的身影,讓他不得不停住。
早知如此,他就該在大殿門口布下禁制,當約書亞與自己單獨相處時便把所有人排除在外。
“這是父神的真容?”教皇看呆了,卻又很快低下頭,捂住刺痛的眼睛。
主教低聲答是,至始至終就沒敢往殿上看。
寶兒忽然驚叫起來,把大家嚇了一跳。
周允晟回過頭,用厭憎的目光直勾勾的看過去,說道,“神殿之內請不要大聲喧譁。你果真是從神宮來到大陸的神使嗎?怎麼如此不懂規矩!”
寶兒雙眼緊閉,慌張的大喊,“我的眼睛好痛,像有兩團火在裡面燒,快救救我!”
教皇把手掌覆蓋他眼瞼上,施加了一個聖光治癒術,使得他慢慢安靜下來,依偎在教皇懷中大口喘氣,顯然受到不小的驚嚇。
“父神不允許吾等凡人直視他的真容,看得太久便會降下懲罰。”主教慢悠悠的解釋。當然,他並未說明的是:連神殿內最卑微的侍女,在仰望雕像時也不會受到如此嚴酷的懲罰。
父神真是一點情面也不留,幾乎把寶兒的眼珠子都燒掉。神之寵兒?笑話!
教皇點頭,接受了這個解釋。他剛才也感覺到了刺痛,便以為寶兒是因為忘情所以凝視的時間過於長久,受到的傷害才會這樣大。
周允晟第一次聽說凡人不能直視雕像的話。他瞪大眼睛去看主教,卻見主教俏皮的沖他眨眼,用口型無聲說道,“孩子,你是最特別的。”
我是最特別的嗎?他仰頭朝大殿上的父神看去,嘴角扯了扯,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你不是父神最為寵愛的神使嗎?怎麼連直視父神真容都做不到?你該不會是個騙子吧?”他沒宣揚自己的獨特之處,卻又總想去挑釁寶兒。他厭惡他眉眼間流露出來的優越感,厭惡他用那具已然污穢不堪的肉體去誘惑父神。
父神值得最好的一切。
寶兒很心虛,正絞盡腦汁的想著去反駁,教皇卻先開口了,“如果他是騙子,父神不可能賜予他如此純淨雄渾的光明之力。約書亞我的孩子,你失去了平常心,這對你的修煉很不利。我想父神並不喜歡被黑暗的嫉妒占據了內心的光明祭司,你說是嗎?”
周允晟嗤笑道,“父神喜歡誰不喜歡誰,也不是由你說了算。”只要有他在,就絕對不會讓父神愛上寶兒。他不配。
教皇是教廷的最高統治者,大陸上最有權勢的國王到了他跟前也得俯首稱臣,何曾被一個小祭司如此頂撞過?若是在別處,他會馬上施展一個光之烈焰將對方焚燒成灰燼,然而在父神的眼皮子底下卻不敢輕舉妄動。
他內心正有一條毒蛇在展露滴著毒液的獠牙,表面卻綻開一抹慈愛的微笑,狀似無奈而又縱容的搖了搖頭。
主教適時圓場,“光明神在上,我們開始禱告吧。”
“好的。”寶兒的眼睛好多了,心情卻越來越惶恐。約書亞說得對,他就是一個騙子,沒準兒父神已經生氣了,才會差點把他的眼珠子燒掉。他一定要取得父神的原諒。
四人跪在柔軟的墊子上開始禱告,主教和周允晟很認真,教皇和寶兒卻如跪針氈。這並非什麼誇張的修辭手法,而是真正意義上的針氈。兩人起初只覺得麻癢,過了幾分鐘便覺得墊子裡似長了幾萬根針,直扎進膝蓋骨里,劇烈的疼痛感讓他們汗流浹背。
他們齊齊站起來檢查,卻發現裡面並無玄機,再次跪下後劇痛感比之前更甚,讓他們恨不得把膝蓋骨挖出來。
主教察覺異樣,睜眼詢問。周允晟卻已經沉浸在虔誠的禱告中不可自拔,哪怕外面發生一場戰爭也不能將他喚醒。
“這墊子有問題,裡面被人放了針。”寶兒委屈開口,還有意無意的看向約書亞。教皇面容冷肅的將墊子踢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