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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是移動的荷爾蒙。
周允晟無比清晰的意識到這一點,不得不將目光移向別處。
“是不是熱了?瞧你臉都紅了。還是住在家裡舒服,家裡有空調。”少年雙頰泛紅,眸光瀲灩,看得寧斯年口乾舌燥,借著說話的功夫湊過去,捏了捏他鼻尖。
周允晟垂著眼瞼點頭,‘羞怯’的模樣引得寧斯年心癢難耐。
將畫冊畫筆攏到一處用紙箱裝好,寧斯年一手托著紙箱,一手牽著少年,慢慢朝停車場走。
“西諺,你來報導了?”
寧斯年打開後備箱放東西,周允晟聽見喊聲,朝來人看去,眸子瞬間沁出陰狠的笑意。這人他認識,是衛西諺的師兄傅玄。衛西諺在離開寧家後原本有一次振作的機會,卻被這個人毀了。他抄襲了衛西諺的畫作並拿去參加國際油畫大賞,最後得到了特等獎,一舉成名。
這次事件正是壓垮衛西諺的最後一根稻草。
周允晟眯了眯眼,踱步迎上去,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師兄。傅玄知道他要走讀,拉著他細細叮囑了一番,無非就是參加大賞的作品完成沒有,有不滿意的地方可以拿給他看一看,他幫著提些意見。
周允晟一一點頭,並不搭話。傅玄見遠處有一個男人把車停在路邊,正一邊抽菸一邊盯著自己,目光夾雜著陰狠,心裡便有些害怕,不得不找了個藉口先行離開。
“他是誰?”等人上車後,寧斯年語氣嚴厲的問道。
“師兄。”周允晟眨著水汪汪的桃花眼看過去。
寧斯年滿腔的酸水兒蒸發的一乾二淨,卻還是咕噥了一句,“話真多。”
周允晟被一車子的煙味嗆的難受,忍不住皺眉道,“把煙滅了。”
寧斯年立即掐滅香菸,然後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動作。這熟練而又自然的反應令兩人俱是一愣。
周允晟定定看他半晌,極力想從他英俊的臉上找到一絲熟悉的痕跡,終是徒勞無功。回程的路上,兩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第19章 2.8
杜煦朗只是主神編寫出來的一串數據,他不像自己,是不滅的靈魂,他怎麼可能跟過來呢?男人嘛,抽個煙很正常,有相似的小動作也很正常。
周允晟如此說服自己,心中苦澀難言。
不過沒多久,他就沒空再糾結別的,傅玄給他打了電話,反覆催他儘快把油畫大賞的作品交上去,語氣帶著掩飾不住的急切。
傅玄在油畫系算是一個風雲人物,背景很雄厚。他的父親是C國書畫協會的會長,母親是國際知名油畫家,擅長風景畫,她的代表作《麥浪》曾在佳德利拍賣行拍出750萬的天價。而傅玄從小就繼承了父母的優良基因,六歲時就舉辦了自己的個人畫展,在繪畫上,起點比任何人都高。
但傷仲永的例子並不鮮見,很不幸,傅玄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一個。由於過早取得了成功,他開始自負自大,再加上蜂擁而來的追捧者,使他逐漸失去了進取心,不但不刻苦磨練畫技,反而沉迷於吃喝玩樂。
畫技是需要打磨的,長久不拿畫筆,靈感和技藝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枯竭。當傅玄發現自己站在畫板前再也畫不出哪怕一條橫線時,他終於慌了。
但他的應對措施不是逼迫自己重拾畫筆,而是僱傭槍手。但凡導師布置的作業或參賽作品,他都會讓別人代勞。油畫系裡不乏才華橫溢又家庭貧困的學生,傅玄找到嘴巴最牢靠的,一個出錢一個出力,兩廂便宜,竟也叫他順順噹噹混到大四,還成為了導師眼中最優秀的學生之一。
但這次的國際油畫大賞每五年才舉辦一次,是藝術界最重大的賽事之一。傅玄的槍手也得到一個名額,想趁此機會一舉成名,自然拒絕了他。傅玄無法,想來想去便把主意打到了衛西諺頭上。
衛西諺性格閉塞,行事低調,與同學少有來往,傅玄自然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還當他只是個父母雙亡的孤兒,所以原原本本抄襲了他的畫作。那幅畫是衛西諺被寧家遺棄後的發泄之作,傾注了他所有的不甘、痛苦、想往、悲傷,打破了他慣常的平穩風格,將古典主義的唯美與抽象主義的灑脫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十分令人驚艷。
憑著這幅傑作,衛西諺本來有機會成為當世最優秀的油畫家之一。但傅玄竊取了他的成果不算,還反過來以侵權罪將他告上法庭。
被趕出寧家的衛西諺自然沒有還手之力,不得不與傅玄達成庭外和解,答應永遠退出油畫界。再也不能拿起心愛的畫筆,衛西諺的痛苦可想而知,所以他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