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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朗為此連夜入宮求見高旻。
“你是說讓皇上奪情,免了你三年丁憂?”高旻皺眉。
“不但讓他奪我的情,還有你,你出征南越之事萬萬不能耽誤。我高家好不容易掙來如此大好的局面,這一丁憂三年全都毀了。皇上不但對你特殊,對齊家餘孽和六皇子同樣不錯,誰知道三年後他們會不會復起,會不會危及你和炎兒的地位。”高朗憂心匆匆的開口。
“我已接連廢了齊修傑和六皇子,他們翻不出浪來。兄長,老太君對你我二人向來呵護有加,她去世了,我們怎能因為權欲而罔顧孝道?奪情的事你無需再說,我絕不會向皇上開口。皇上對我和皇兒的感情你不是不知道,所以完全可以免除那些無謂的顧慮。”高旻不以為意的擺手。
高朗沉思片刻,只得點頭。
二人剛分開不久,密探就已經把他們的談話內容遞到御前。李瑾天看了一眼,輕蔑的笑了。當初齊家老祖過世,齊家在朝為官者統共二十多人,在一天之內相繼遞摺子丁憂,有哪個會像高朗這般戀權?果然是心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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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宮。
周允晟聽說高家老太君過世的消息就知道李瑾天已經動手了。他目前動不了高家,便借著這三年慢慢削弱瓦解高家的勢力,正如當初對付齊家那般。這就是朝堂,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朝臣們的生死全在帝王的一念之間。
再過一陣就可以向李瑾天提出收殮齊家人屍骨的事。齊家人盡皆被高朗斬殺,屍骨隨意丟棄在城郊的亂葬崗,要全部找齊恐怕很不容易。但再不容易,只要是齊修傑的心愿,周允晟都會為他完成。
思忖間,李旭東背著弓箭滿頭大汗的走進來,抱住君父的腰,腦袋磕在他肩頭磨蹭。
“一邊兒去,滿身的臭汗。”小崽子得了肌膚饑渴症,得治。
“君父,我想你了。”少年已到了變聲期,嗓音十分粗噶。
“只去了演武場兩個時辰就想我,你還沒斷奶嗎?”周允晟被氣笑了。
當然會想,只離開一息都會想。李旭東不答,嘴唇悄悄拂過君父的耳垂。周允晟拍開他,正色道,“聽說李瑾天讓諸皇子入朝參政。六部中你打算去哪個部?”
“我想去吏部或是戶部。”
“權和錢,你就只能想到這兩點嗎?”
“那君父的意思是?”
“去出征南越。”
李旭東沉默了,顯得很是不甘願。他不想離開君父身邊。
周允晟如何看不出他的小心思,解釋道,“實權、人脈、金錢,這些雖然能鞏固你在朝堂上的地位,卻不能讓你登上那至高無上的寶座。都說文人造反三年不成,知道他們為什麼不成?那是因為他們沒有兵權。槍桿子在誰手裡,誰才有坐擁江山的資格。”
不等李旭東回答,他繼續道,“別告訴我你不想當皇帝。如果那個位置不是你坐,而是李旭炎,你知道咱們父子兩會是什麼下場嗎?高旻對齊家,對我,早已經恨之入骨,現在李瑾天還活著,他不會動我們,等哪天李瑾天死了,他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我。你以為咱兩成了廢人他就能安心?換做是你,你想想若是不斬草除根的話你能不能安心。”
李旭東當然不能安心,但是把君父一個人留在京城他更不能安心。他眼眶急的通紅,卻知道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他曾說過要保護君父,成為君父的支柱,現在是該奮起了。
“君父,我去南越,我一定為你打下一片江山回來。你在京城也要當心。”李旭東緊緊抱住青年,赤紅的眼珠里遍布殺意,對高旻父子的殺意,甚至對李瑾天的殺意。若非這三人逼迫,君父哪會活得如此艱難。
諸位皇子有的要求去戶部,有的要求去吏部,有的要求去禮部,總之哪個部門實權大,便都想往裡鑽。李旭炎理所當然入了戶部,其餘皇子各自遂願,唯獨六皇子提出要跟隨軍隊去南越歷練,倒是把李瑾天難住了。
高旻得知消息後輕蔑一笑。一個不良於行的廢人,還上趕著去戰場送死,六皇子實在是熱血過頭了。不過這對他來說卻是一件好事。戰場上刀劍無眼,派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六皇子簡直易如反掌。六皇子死了,齊修傑這輩子還有什麼指望?他上輩子嘗過的痛苦,這輩子定要齊修傑也一一嘗遍。
話說回來,當初李瑾天赦免了齊修傑的死罪反倒是件好事,一刀了結他實在是便宜他了。
如此,高旻不但未曾反對,還敦促李瑾天快點答應,同時把重傷痊癒的高念也塞進了征討南越的隊伍中,好讓他攢點軍功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