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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周允晟照顧太子睡下,掙脫他緊握自己衣擺的手,徐徐往七皇子院中走去。
“側妃娘娘,還請救一救太子殿下。”拜見過纏綿病榻的七皇子,他沖立於一側的謝玉柔深深彎下腰。
幾名太醫正在房中複診,見此情景目露訝異。
謝玉柔心中大驚,面上卻絲毫不顯,疑惑道,“沈大人這是何意?本側妃不通岐黃之術,怎會有辦法救治太子殿下?”
“側妃娘娘過謙了,七皇子殿下如今能夠大安,全是託了娘娘靈藥的福。太子殿下乃一國儲君,娘娘分明有藥卻秘而不宣,眼見著殿下病入膏肓,此舉與謀逆有何區別?”周允晟面上帶笑,說出的話卻如刀,直將謝玉柔的神魂都差點劈碎。
“沈大人說笑了,本側妃哪兒來的靈藥?本側妃帶來的行李全在此處,正巧眾位太醫都在,大可以搜檢一番,若是查出靈藥,本側妃願意引頸就戮。謀逆乃誅九族的大罪,沈大人若無證據最好不要亂說。”
謝玉柔仗著空間在手,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周允晟輕笑道,“若無絕對的把握,沈某不會對娘娘無禮。實不相瞞,沈某的鼻子與常人不同,能夠嗅出常人嗅不到的氣味。娘娘要證據,沈某便展示一二。”
他指著謝玉柔懸掛在腰間的香囊,說道,“此囊內裹著白芷、川芎、芩草、甘松各五錢,還添加了山萘、熏草、澤蘭、艾葉各二錢,當然,這些都是香囊內最常用的藥材,娘娘也可以推說沈某是瞎矇的,然而此囊卻還暗藏玄機,另含一截參片一顆蓮子。這參片香味十分獨特,竟是沈某平生從未聞過的,沈某大膽猜測應是傳說中早已絕跡的紫皮參。而那蓮子就更加神奇,只一絲餘韻便令沈某醺醺欲醉不知今夕何夕。沈某精通歧黃,閱遍群書,竟絲毫猜不透品種和來歷。”
他說完徐徐走到桌邊,端起七皇子的藥碗聞了聞,笑道,“這碗藥里便含有方才那參片和蓮子的氣味,還有一股清冽的水香,似是靈氣十足。”
放下藥碗,看見大大咧咧擺放在果籃里還未剝開的蓮蓬,他眼睛微微一亮,嘆道,“原來如此不凡的蓮子,側妃娘娘竟有這許多。娘娘果然神通廣大。”
在屋內走了一圈,他最終在窗邊站定,點了點小火爐上正咕咚咕咚冒著白煙的茶壺,嗓音由輕柔轉為冷厲,“連下人喝的茶水裡也加了靈藥,卻不肯施捨殿下點滴,側妃娘娘究竟安的什麼心?”
謝玉柔暗暗握拳,汗流浹背。她打死也沒想到自己的醫藥空間和靈泉竟會因為一隻狗鼻子而暴露。此時此刻,她早已方寸大亂,卻還強辯道,“這麼多太醫在此處,卻只有沈大人一個聞出了異味。沈大人信口雌黃的本事令本側妃大開眼界。說了本側妃沒有靈藥,所有東西盡可以讓你們去搜,搜出一星半點本側妃自會認罪。”
七皇子從驚詫中回神,沉聲道,“那便搜吧。”他與謝玉柔默契十足,見謝玉柔眼神篤定,便也絲毫不慌張。
周允晟仿佛聽見天大的笑話,撫掌笑起來,“我搜你行李作甚?只需把這藥碗、果籃、茶壺、並荷包帶回去就可。側妃娘娘,沈某失禮了,若是太子無事,沈某定當前來賠罪,若是太子熬不過,沈某陪他共赴黃泉,便是想來也來不了。沈某告辭,還請七皇子和娘娘好生休息。”
他躬身行禮,直起腰時扯落謝玉柔的香囊,使人端走屋內碗碟、果籃、茶壺等物,並叫上幾名太醫,堂而皇之的走了。
醫藥空間和靈泉都是神物,且存在於看不見的異次空間,謝玉柔最開始的時候連自己都不敢相信,又怎能想到它會被人識破?等一行人走遠,她霎時癱軟如泥,對上七皇子詭譎莫測的目光,只感到前路一片黑暗。
周允晟回到正院時,太子還未甦醒,幾名太醫緊跟其後,不可置信的問道,“染上時疫者九死一生,僅憑這些東西果然能救回太子殿下?沈大人莫不是弄錯了吧?”
“弄沒弄錯一用便知。”
周允晟打開香囊,將一枚參片和一顆蓮子倒出來投入藥碗,又命人將蓮蓬全都剝了放入茶盤備用,這才扶起太子輕柔叫喚。
“允晟,我似乎快要不行了,拿筆墨紙硯來,我要給父皇寫信。你放心,即便我死了,也一定保沈家百年不倒。”太子虛弱的開口。
“殿下今日便會大好。”周允晟將他耳邊的亂發一一梳理整齊,這才端起藥碗低語,“這是從謝氏那裡弄來的靈藥,喝了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