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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沒有星光,夜幕將這座古老的城市籠罩,一片黑暗。
沈默蹲在街口,寒風呼呼的吹,他把手揣進袖筒裡面,鼻子發紅,冷的打哆嗦。
怎麼還不來?
“111,那個塞爾特公爵今天不會要吃素吧?”太冷了,沈默難得的想調侃兩句,大概是夜過於寂靜,他聽著自己的呼吸跟心跳,大風把地上的垃圾吹的到處飛,視線受阻,陰冷的感覺從心底冒出來,不太美妙的感覺。
“叮,系統維護中。”
沈默等了會,嘴唇凍的發紫,他把手舉起來捂著耳朵,站起身在這條人煙稀少的街上來回晃悠,身子消瘦,走路很輕,跟個幽靈無異。
流動的空氣飄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腦中那個之前還在維護的系統發出叮的聲響,沈默抿緊唇。
來了。
盤旋在夜空中的黑蝙蝠如同獵食者,它準確的找准這條街上味道最為鮮美的目標,猛地下沖,尖銳的牙齒刺破單薄的衣衫,鏡頭放慢,一滴鮮紅的血珠子從白皙的皮膚滲透出來,妖異的色彩。
沈默皺眉,後頸的疼痛提醒著他,那隻黑蝙蝠吸了他的血,塞爾特今晚吃葷,第一步順利完成。
希望塞爾特對他的血感興趣。
黑蝙蝠迅疾而去,從倫敦城的上空飛過,穿透朦朧冷寒的夜霧,飛進叢林深處一座年代久遠的古堡裡面。
木雕的窗戶那裡,黑蝙蝠飛到一隻冰冷修長的手中,化為一滴血,詭異的滲進去沒有溫度的掌心。
穿一身黑色別致禮服的男人倚著窗戶,五官立體英俊,典型的歐洲人擁有的深邃眸子,渾身上下散發著死亡的氣息,蒼白的唇微微一笑,優雅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
“寶貝兒,就你了。”
☆、50·卷七
沈默按照記憶回到住的地方,簡陋狹小的屋子,床上的被褥單薄,兩側放著一些衣服,窗戶那裡灌進來的冷風把桌上打開的聖經吹的嘩嘩作響。
冬夜始終是漫長且難熬的,貴族與上層人的家裡都會點上壁爐來抵制寒冷,而其餘下層勞動者大部分會住在農家,條件有限,只能依靠燒炭和木柴的火爐子取暖,晚上人們把凳子放在爐子周圍睡覺,儘管很不舒服,但是至少暖和些。
他走過去關上窗戶,點了煤油燈,把小屋全部觀察一邊之後,從倉庫取來木柴放在劣質的火爐子裡面,花了不少時間才把那幾根木柴點燃。
從床底下摸到一個小罐子,沈默拿到手裡晃了晃,把裡面的東西全部倒出來,除了一些收藏的廢棄油紙,還有一點銅幣,也是這幅身體的主人唯一的一點積蓄。
數了數,一共五十多個銅幣,沈默嘴角輕微抽搐,去一趟公共浴室要花去兩個銅幣,那剩下的就更少了。
站在原地想了會,他放棄洗個澡的念頭,忍忍。
弄來水沾濕布巾,抹了點皂油,把臉跟脖子擦了擦,沈默打了個哆嗦,走到火爐子邊搓著手輕嘆。
貧民跟貴族的懸殊在這個世紀是最強烈的對比。
外面的風突然大了,不太牢固的窗戶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背後有股蝕骨的冷意逼近,捲住了周圍的空氣。
沈默沒動,依舊維持著半蹲著的姿勢,屁股撅的有點高,不太文雅,橘色的火光跳躍,倒映在他眼中,原本純淨的藍色薰染了點點火光,會給人一種極致的寧靜與活力。
突然,幾簇火苗大起,衝上來的熱浪撲面,沈默感覺臉上的皮膚有點灼燒感,而在他身後的寒冷更加清晰,從後頸開始,四周的毛孔整個豎起,有冰涼的觸感貼上來。
猛地轉身,幾乎貼著他的男人身材高大,血腥味與死亡的氣息在鼻息間游移,沈默仰頭,看清了男人的相貌。
黑色的發,蒼白的臉,病態的蠱惑,優雅傲慢,仿佛天生就擁有恐懼的美感,讓人無法抗拒的去靠近。
整齊的黑色禮服領子扣的很高,傳統,保守,紳士,但是男人那雙深邃的眼睛裡充滿邪惡與危險。
他倒吸一口氣,很難壓下心裡的震撼,腦中第一印象就是-----
活在畫像里的貴族。
沈默眼睛閃了閃,他往後退,臉上做出恐懼驚慌的表情,顫抖著,“你是誰?”
男人眉毛一掀,嘴角掛著一絲輕佻的笑容,似乎覺得眼前的食物挺有意思,他漫不經心的說,
“寶貝兒,你的眼睛很美,那裡面可沒有一點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