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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建白冷冽的眼與青年對視,看著那雙黑色的眼睛裡倒映出自己的影子,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近的靠近他,而這個青年做出了第二次。
沒有死在他的槍下。
“...將...將軍....我真的愛...”國那個字還沒蹦出口,沈默就如願以償的暈了過去。
林建白沉著臉把昏過去的青年扔在沙發里,撥了一個電話。
等沈默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放大的一張娃娃臉幾乎都快貼上來了。
“你是誰?”十一二歲的小女孩拿手戳著沈默眼角那顆硃砂痣問。
林建白有個痴傻的妹妹,林雪。
沈默腦中很快清楚小女孩的身份,他微勾唇,“我叫陸秋風。”
“秋天的風.....”林雪歪頭,眼珠子轉了轉,呵呵的傻笑,“我是冬天的雪,你可以叫我小雪。”
等林建白處理完手上的工作下樓後就看到花園裡的一抹景象。
穿一身白色洋裝的小女孩在花園裡轉著圈,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快樂的笑著。
而桃樹底下的青年微垂著眸子,風拂過,黑色的劉海晃動,眼瞼下一小圈陰影,彰顯著幾分寧靜。
青年細白的手裡拿著一片竹葉,橫放在唇下,用手指扯住葉子的兩端,有清脆明亮的優美調子揚起。
林建白雙手放進軍褲口袋摸出一支煙點燃,薄薄一層煙霧中,深邃的雙眼微眯,誰也看不透的東西在醞釀。
一首簡單的《月光下的鳳尾竹》,沈默唯一會的一首,他掀了一下眼帘,捕捉到了門口的那抹黃色身影,淡色的唇角略微揚起,一絲狡黠的笑意在漆黑的眼睛裡盪開。
他成功了。
之後陸秋風就成了林雪的音樂老師,也開始真正的進出將軍府,甚至有時候留下來過夜。
一時間,上海灘風起雲湧,陸家成為各大權貴名流巴結的對象。
陸家跟軍閥扯上關係,多次權衡利弊,陸志興在他兒子那裡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但他相信對方所做的不會讓整個陸家陷入無法控制的局面。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林建白能讓陸家在上海名聲大作,眾星捧月般的待遇,同樣也能讓陸家成為眾矢之的,一夜之間淪為階下囚,槍下魂。
一年後
1931年9月18日夜,日本駐中國東北的關東軍以誣衊中國軍隊破壞鐵路為藉口,突然襲擊中國東北軍駐地北大營和瀋陽城。
在上海灘的歌舞昇平外,烽火連天,東北三省淪陷,激起了中國人民的憤怒。
消息傳到上海,抗日救國情緒高漲,學生黨組織起來,上街示威遊行。
打倒小日本,還我大好河山。
類似這種口號出現在街頭牆上,報紙上,抵制日貨,把日本人驅趕出中國。
林建白作為上海的鎮守使,這是他上任後的第二年,面對輿論的壓力,來自國民的譴責,他做了兩件事。
第一,派出軍隊驅散並安撫街上遊行的隊伍。
第二,給北洋政府發電報,他要知道前方沖在第一戰線的局勢,以便做出最及時的應對措施。
沈默坐在花園裡翻著報紙,偶爾回應身邊支著頭看他的林雪。
明年會有一件事在閘北發生,也就是歷史上的一二八事件,1937年,上海淪陷,那林建白..
沈默捏了捏鼻樑,或許不會發生,因為這只是一部小說,半架空的。
“這篇小說的結局是什麼?”他在腦中問。
過了會,熟悉的聲音響起,“叮,過程虐到死,結局笑到哭。”
把報紙合上,沈默靠著椅子看萬里無雲的藍天,“111,敬業點。”像個老朋友的調侃。
“叮,這是一篇催人淚下,感人肺腑,虐到想摔電腦,撕掉書,哭的鼻涕眼淚肝腸寸斷,卻又捨不得放下,最後堅持看完,然後笑著大哭的....華麗大作。”
機器的聲音隱隱還有著顯擺之意,如果111哪天站在沈默面前嚷嚷,誇我,快誇我,這真的一點也不奇怪。
沈默嘴角輕微抽筋,還真是夠華麗的。
回過神來,身邊的林雪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安靜的漂亮睡顏,呼吸很輕,誰也不會去把她跟精神病患者聯繫到一起。
沈默起身抱起她回了房間,輕放在床上,一年的時間,他潛意識裡融入了這個虛構的世界,這是可怕的事。
因為他只是一個過客。
“雪兒睡了。”關上門出來,沈默看到大廳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男人,他走過去向往常一樣匯報。
標準的軍人身板,挺拔如松,一身黃色的筆直軍裝,一沉不變的嚴肅冷漠。
林建白注視著沈默的目光銳利,拒人千里的冷漠,深邃的瞳孔後面是誰也看不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