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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兆嘆了口氣。
小魚兒揚手道:“都回去吧,來不來都一樣,反正這案子是沒法查了。”
大頭驚道:“人真被要回去了?”
王瑞叫道:“怎麼能這樣?中國有多少市領導啊,來幾個市領導就能把嫌疑犯保出來,那國家還不亂套了。”
小魚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倒是想呢,也得請得動才行啊。”
常鎮遠和凌博今都沒說話,看好戲似的挑了個位置坐下。
王瑞和大頭都是一頭霧水。
劉兆笑著搖頭道:“這種案子,哪裡會有市領導摻和進來。”
小魚兒道:“嘿,我就是嚇唬嚇唬你們,不然你們能來得那麼快?”
29、“天網”恢恢(八) …
大頭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把他們叫來,拖了把椅子挨著她坐下道:“說吧,究竟咋回事啊?”
小魚兒道:“雖然人家沒有請市領導親自過來,但是電話倒是來了好幾通,旁敲側擊地施加壓力,還不是想救蔣曙光那個混蛋嘛。不過啊,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就在半個多小時前,鑑定報告出來了。保險套裡面的精液的確屬於蔣曙光,外面的血漬屬於許海紅。”
王瑞擊掌道:“這下他賴不掉了吧?”
小魚兒道:“不止如此。名流夜總會有一個前台跑來舉報,說案發當天是她為蔣曙光安排的包廂,還有消費掛帳的簽名。她知道蔣曙光玩起來沒數,所以提前讓他簽了單,帳單上的日期和簽名都清清楚楚,還有蔣曙光的指紋。”
常鎮遠道:“趙拓棠沒有處理掉?”
劉兆道:“那張帳單被折了好幾折,我估計是那個小姑娘偷偷藏起來的。”
凌博今沖常鎮遠微微一笑道:“還真是被師父說中了,周進人緣不錯,幫我們破了案子。”
劉兆拍拍掌站起來道:“這樁案子就算告一段落,接下來的事不歸我們管了,但是我們不能放鬆警惕,殺害莊崢的犯人還逍遙法外。這是個極度兇殘的暴徒,會製造定時炸彈,下手乾淨利落,我們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動手,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大頭道:“劉頭兒,之前不是你說的,先把趙拓棠放一放嗎?”
劉兆道:“把趙拓棠放一放不等於不用查案子了。就算他是最大的嫌疑人,我們也可以用迂迴的方式從他身邊下手。”
大頭道:“你是說從趙拓棠他老婆孩子下手?”
劉兆順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書往他身上一砸,“我說你怎麼老惦記人老婆孩子呢?這麼大一間公司,總還有其他職員吧?就像這次的郭傑,他不也是公司支援嗎?也可以試著從他嘴裡套套消息嘛。”
大頭跳起來道:“我這就去。”
劉兆想了想,叫住正往外走的常鎮遠,“阿鏢,你坐下,我們談談。竹竿小魚兒,去隔壁老張那兒坐坐,順便幫我問問這禮拜去不去打羽毛球。”
常鎮遠將疑惑埋在心底,拉過大頭剛才的椅子坐下。
劉兆等屋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之後,才拿過茶杯輕輕喝了一口道:“你最近表現非常突出啊,怎麼樣,準備評個先進?”
常鎮遠道:“都是工作,盡本分。”
劉兆笑眯眯地點點頭,“說得好啊。警察嘛,主要是保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不受侵犯。不過嫌疑犯也是人民,即使為了破案,也必須掌握一個度。”
常鎮遠知道他想說什麼了。
劉兆拿著杯子站起來,邊去飲水機里接水,邊道:“我最近在你身上看到了很大的轉變,我覺得是好事。觀察敏銳了,好幾次抓到了破案的關鍵,應該要保持下去,發揚光大。”
常鎮遠忍不住捏了捏眉頭。這大概是上輩子遺留下來的後遺症,讓他一聽到這種官腔就有拔腿走人的衝動。
幸好劉兆很懂得點到即止,轉移話題道:“我看過你給周進做的第一份筆錄,上面似乎提到了三月八日這個日子……”
飲水機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
常鎮遠心頭一驚。
劉兆站在飲水機前,慢慢地喝了口水。
以常鎮遠的身份顯然無法解釋知道許海紅死亡時間的原因,即使能解釋這個原因,也無法解釋他為什麼明明知道有一件冤案發生卻熟視無睹。
劉兆見常鎮遠沉默地坐著,突然笑了,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道:“其實警察也是人,和朋友之間的正常交往也沒什麼,何況還是有助於破案的。”
常鎮遠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