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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鎮遠道:“我不負責趙拓棠的案子嗎?”
“這是兩組的互相支援啊。”劉兆道,“再說了,勵琛好歹給了你那麼多情報,於公於私,你也得去走一趟吧?”
常鎮遠道:“你不是正在調查他嗎?”
劉兆道:“一碼歸一碼。你探望他是私,探望中探口風,那是公嘛。你可以公私兼顧。”
常鎮遠道:“探望病人要送禮的。”
“……”劉兆無語地看著他伸出的手。
為了方便他們行動,劉兆給他們配了輛車。大頭喜滋滋地開著回家,路上時不時地說起給趙拓棠下套的事。常鎮遠邊聽邊打瞌睡。0
大頭聲音偏低沉,用來催眠再好不過。
到了家,凌博今見常鎮遠一晚上整個人都懶洋洋地提不起勁,突然冒出一句,“師父擔心勵琛?”
常鎮遠剛邁上樓梯,聞言腳步不停地繼續往上走,“有時間想東想西,不如想想明天早飯吃什麼。”
凌博今撓頭道:“大餅油條?”
“白粥吧。”
“好。”
回房,把凌博今的視線隔絕在門板上。常鎮遠掏出手機發了條問候的簡訊給勵琛。
沒想到廖秘書口中關機的勵琛竟然很快回了簡訊。
尚好,勿憂。海鮮寄放保安處,記得取。
若是換做別人,看到對方受了傷還惦記著給自己送海鮮,一定感動得無以復加,但落在常鎮遠心裡只覺得危險。勵琛對常鎮遠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有什麼感情他一點都不清楚,也不想清楚,畢竟這件事與莊崢毫無關係。但是這件事帶來的影響他不得不考慮。
從積極的方面考慮,勵琛沒發覺常鎮遠的不同,念著舊情多方提供幫助,但是這種幫助真的是不計回報的嗎?從勵琛的簡訊和禮物攻勢來看,顯然不是。常鎮遠雖然可以接受和男人在一起,但那個人絕對不會是勵琛。
勵琛背景深厚,註定他的婚姻和未來容不得他一廂情願。而且他心思陰沉,和他在一起必定提心弔膽,為他,為自己,也為那些藏在暗處冷不丁跑出來放冷槍的人。
這種日子他不想再過。
從消極的方面考慮,勵琛發現他和常鎮遠不同,那會是什麼結果?
變成常鎮遠以來,他很少考慮自己借屍還魂被揭穿的後果,一來因為這件事太匪夷所思,大多數人不會想到,二來就算想到也沒人能夠證實。但勵琛不同,他太敏銳,太深沉,知道太多那個常鎮遠的事,所以對現在的常鎮遠來說,就像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的定時炸彈,讓他不得不時刻提醒自己繞開他。可以說,連趙拓棠算在內,勵琛是常鎮遠目前遇到過最危險的人物。因為他了解趙拓棠,卻不了解勵琛,他清楚趙拓棠的籌碼,卻不清楚勵琛,他能猜測趙拓棠打的算盤,卻猜不到勵琛。
睡意因這番思量漸漸消散。
他從床上起來,打開窗戶抽菸。
或許劉兆是對的。
除掉趙拓棠,拔掉他心中的刺,他才能睡得安枕。
除掉勵琛,拔掉他身邊的刀,他才能吃得甜香。
以他目前的身份和立場,逃避是不可能的。他是常鎮遠,就和勵琛有瓜葛,他是警察,就必須要抓趙拓棠。
大頭聽到樓道腳步聲開門,就看到常鎮遠和凌博今神采奕奕地下樓。
“嘿,你們今天怎麼這麼早?”以前一直是他三催四請才見人影。
凌博今朝屋裡張望,“王瑞呢?”別人的綽號他都叫得習慣,就是王瑞總忍不住跑出他的原名來。
大頭道:“沖澡呢。”
常鎮遠聞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大頭道:“你看什麼呢?”
常鎮遠道:“他今天能動嗎?”
“湊合吧。折騰到後半夜才睡著,現在能起來就算不錯了。”大頭道。
常鎮遠道:“折騰這麼久?”
大頭道:“可不是,難受啊。”
常鎮遠道:“難受就別折騰啊。”
“就因為難受才折騰啊。”大頭疑惑道,“你沒喝醉過,不知道喝醉什麼滋味啊?”
常鎮遠瞄了凌博今一眼,靠著牆抽出根煙叼在嘴裡不說話。
大頭跟著看向凌博今。
凌博今噌得從樓梯上跳下來,邊往屋裡沖邊道:“我去瞧瞧他。”
大頭突然嘿嘿笑道:“你這麼早下來,不會也是為了趙拓棠的事沒睡好吧?”
常鎮遠將煙從嘴裡夾下來,道:“這有什麼好想的?”
“沒什麼好想?你支持我的方案?”大頭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