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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們破案子的過程倒是很有意思。”常父朝常鎮遠看了一眼,其中的不滿不言自明。“他就從來不和我說這些。”
凌博今笑道:“師父喜歡思考,所以說話就少了。”
常父道:“是啊,他有時候就是愛鑽牛角尖,你以後多看著他一點。他什麼時候鑽牛角出不來了,你給我打電話。”
“我和師父一定常向伯父請教。”
兩人趁熱打鐵地交換了電話號碼。
常鎮遠吃飽了肚子,開始有一勺沒一勺地喝湯。
常父道:“你們以後有什麼打算?”
凌博今一怔,立刻下保證書道:“我打算以後師父一起領退休金。”
常父點頭道:“是啊,當警察風險是有的,但是待遇還可以。”
常鎮遠道:“最近房地產很火熱。”
常父夾菜的手一頓,放下筷子來,“一個行業想要有長久的利益,必須要相對健全穩定的市場環境和包容能力。房地產嘛,我看小賺一筆可以,但是沒必要放太多精力下去。”
常鎮遠道:“短期投資,累積資金,再投入相對穩定的其他生意。”
凌博今詫異地轉頭看他。這是他第一次從常鎮遠口裡聽說他有轉行的念頭。
常父眼睛在他和凌博今之間轉了轉,道:“轉業是你的意願還是打算?”
常鎮遠不假思索道:“打算。”是的,當他從升職中感到喜悅時,他就知道自己對警察這一行已經有了一種期待,一種喜歡,只是這種期待和喜歡還遠不能打消他對未來的疑慮。
常父道:“我明白了。”
凌博今雖然沒有參與常鎮遠的顧慮,但他腦子靈活,稍微轉一轉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本揚起的嘴角漸漸耷拉下來。
“其實啊,規則這種東西,本身就有一定的局限性,何況是這種不放在明面上的規則。”常父頓了頓,擺手道,“這種事情只要不被抓到明明白白的把柄,那就行了。該怎樣還怎樣,你們只要好好當警察,別的不用管。”
常鎮遠定定地看著他,看到常父都主動把杯子拿起來了,才低頭喝湯。
常父:“……”
凌博今忙拿起杯子向常父敬酒。
常父道:“兒子還是別人的好。”
常鎮遠道:“今天我是來當陪襯的。”
常父笑罵道:“你一身痞氣從哪兒學的?”
常鎮遠道:“社會大學。”
常父原本對他不冷不熱的態度還有點介懷,聽他這麼一說,想起他受的那些苦,無聲地嘆了口氣,不再說了。
凌博今只好擔當起活躍氣氛的責任來。
有他在,這頓飯總算一派融融。
吃完飯,凌博今跑出去結帳,常鎮遠送常父出飯店。
“平時少喝點酒,少抽點菸。”常鎮遠道。
常父的眼睛在夜晚霓虹燈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明亮,“哦,你還懂得孝順。”
常鎮遠沉默。人活兩世,加起來四十多年,愛情和親情這門學問他卻要從頭學起,而且學得拘謹謹慎,生怕說多錯多。
常父道:“當警察好嗎?”
常鎮遠道:“這麼多年了,習慣了。”
常父頷首道:“其實你想要經商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要有更多的準備才行。等你準備好了,再跟我說吧。人脈和資金,我都可以想辦法。房地產不穩定,不要把手伸得太長。”
其實出飯店之前,常鎮遠就已經打消了經商的念頭。他的心到底是老了,好逸惡勞,已經沒有心力和精力再大刀闊斧地開闢一個全新而陌生的戰場,既然現在端起的飯碗能夠安安穩穩地吃下去,那就繼續捧著,但是常父的這番話仍然給他帶來了莫大的感動。“我知道了。”
常父點頭道:“我明天就要回去了,飛機不用來送了,什麼時候有空就來家裡看看。”
“好。”
他們正說著,凌博今出來了,常父拉著他的手道:“什麼時候親家有空,我們碰個面,吃頓飯,喜宴不能辦,吃一頓家宴也好。”
凌博今高興地答應了。
常父打了個電話給司機,附近的司機很快開著車來接。
常鎮遠和凌博今送他上車,把凌博今買的禮物遞過去,親手關上門,看著車開遠了才上自己的車。
上車之前,凌博今失蹤了一段時間,過了會兒才看到他拎著三個黑漆漆的袋子回來,放進後備箱裡。
常鎮遠皺眉道:“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