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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鎮遠道:“侯元琨身上也不乾淨,查查總能查出問題來的。”
“這些年侯元琨收斂很多……”劉兆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道,“我馬上去查侯元琨!你隨時待命。”
常鎮遠隨後收起電話,打開灶火,繼續燒菜。
等菜燒好撈出來,他的腦海對這件事已經有了隱約的輪廓。
“窩裡反?”
侯元琨從莊崢和趙拓棠站穩腳跟之後,就漸漸退居二線,什麼事都推他的義子或手下出來干。劉兆他們都知道侯元琨仍是幕後黑手,卻苦無證據。上頭也再三申明,一定要有線索或是證據才能追查,現在有了趙拓棠別墅起火案,劉兆立刻向上頭提出建檔的要求。
會議持續了一上午,下午一點半的時候,劉兆回來宣布正式將侯元琨列為目標,與此同時,他將常鎮遠借調給了童震虎。
大頭第一個提出疑問:“我徒弟走了,他徒弟受著傷,人還在醫院裡躺著呢,我們這邊人手更缺,怎麼還往外調人?”
劉兆道:“這也是出於對同志的關心。一來阿鏢剛剛開過槍,心理上需要一個平緩的過程。二來,和尚一個人在醫院躺著,也沒個親人在身邊,王瑞又走了,所以希望阿鏢作為師父,多抽點時間照顧他。三來,侯元琨的案子才剛剛開始,什麼頭緒都沒有,所以不必急在一時。”
大頭聽他說的句句在理,便不吭聲了。
常鎮遠看著小魚兒和竹竿的臉色,心裡冷笑。難為他想出這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說穿了還不是怕他和勵琛串通?不過也好,他本來對侯元琨和勵琛就沒什麼興趣,現在有機會調整生理時鐘,他開心還開心不過來。想是這麼想,他臉上卻冷冷淡淡的,一副不滿意的樣子。
劉兆私底下又跑來安撫他,說了很多好話,還說他和凌博今這次表現突出,都已經申請了嘉獎云云。
等他說得口乾了,常鎮遠才用無可奈何的口氣道:“我知道了。”
劉兆這才高興起來。
緝毒支隊剛破了大案,整個隊都沉浸在一片喜氣洋洋的歡慶中。儘管童震虎本人和常鎮遠不太對付,但看在常鎮遠在破獲冰爺和趙拓棠案子上立了大功,他每天給的臉色很不錯,偶爾還讓下面的人平時多關照關照他。
隊裡沒什麼案子,其他人都沒什麼事,更不用說常鎮遠。他每天上班不是在儲藏室睡懶覺,就是找兩個人打桌球,生理時鐘已經完完全全地調整過來,唯一的煩惱就是經常被劉兆問起凌博今的傷勢。他只能每周去一到兩趟,每次都是買點東西,坐坐就走。
凌博今每次都會找藉口多留他一會兒,兩人的關係就在一個想走一個想留中來回拉扯著。
到王瑞要走的前天晚上,劉兆特地請客吃了頓飯,常鎮遠也被叫上了,約在一家當地較為有名的飯店。凌博今雖然不能來,但劉兆一開始就讓服務員挑了幾樣菜打包,準備吃完給他送過去。
席上劉兆和大頭主動活躍氣氛,大頭喝的有點多,抓著王瑞的手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就好像送兒子出遠門的父親。
王瑞任他抓著,全程一言不發。
常鎮遠先埋頭吃東西,吃完之後就斜眼看著他們這齣鬧劇。
鬧劇總有收場的時候。
劉兆看大頭臉越喝越紅,就讓王瑞竹竿送他回家,然後把打包好的飯菜交給常鎮遠,讓他送去醫院。
常鎮遠皺眉道:“很晚了。”
劉兆道:“菜要趁熱吃。放心吧,我跟和尚打過招呼,他正餓著肚子等著呢。菜我多打包了,你去了還能吃個夜宵。”
“……你考慮得真周到。”
84、“逃之”夭夭(三)
從飯店出來已經九點多,開車到醫院差不多九點三刻,離常鎮遠平常睡覺時間還差一刻鐘,睡意按時造訪。他捏了捏眉心,打算將東西放下就走。
推開門,房間竟然黑漆漆的。
常鎮遠順手打開燈,突如其來的光線讓床上的人抖了抖,隨即抬起手臂擋住臉。他將東西放在床頭柜上,“吃點東西再睡吧。”
凌博今用袖子胡亂地蹭著臉。
……
所以,燈亮得一剎那,他看到的反光的確是眼淚?
常鎮遠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這個突發事件。他目光在四周掃了掃,餘光掃到枕頭下露出的半瓶眼藥水,不禁無語。這是他想到的新招數嗎?早該猜到講完八卦、問完情報、說完故事之後,就該輪到聊心事了。
他邊將床頭搖高,邊想:住院以後的凌博今似乎越來越依賴他,連這麼幼稚的手段都使出來了。難道真的把他當做了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