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
回到警局,小魚兒正低著頭吃盒飯,問起劉兆才知道他去開會了。
大頭道:“趙拓棠呢?”
小魚兒喝了口水漱了漱口,才道:“去外地出差了。”
大頭道:“嘿,該不是去國外出差,一呆幾十年的那種吧?”
小魚兒道:“人家做的是國際貿易,一直促進中外文化經濟交流,你羨慕不來。”
大頭提著褲子在沙發上坐下來,憤憤不平道:“嘿,他這種人要是逍遙法外,那可真是天理不公了!”
小魚兒道:“等著吧。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的。那個莊崢不就被人做掉了嗎?”
大頭笑道:“還接連死了三次!”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唯獨常鎮遠陰沉著臉。雖然沒指望他們對自己能有什麼好話,但人都死了,死者為大,好歹給點最起碼的尊重吧?!
像是聽到他的心聲,大頭又冒出一句,“不知道他下地獄到了閻王殿那兒會不會痛悔?”
小魚兒道:“咱是黨員,不以怪力亂神。”
大頭聳肩,一會兒就把話題岔開去了。
常鎮遠聽他們說到下地獄,就跑出來一個人在角落裡抽菸。這些日子來,他煙越抽越頻繁,以前是五六天一根煙,現在是一天五六根,再這麼下去,遲早成菸鬼。可心裡知道歸知道,煙還是止不住,常鎮遠甚至覺得自己正在漸漸被這句身體同化,首當其衝的,就是莊崢曾經引以為豪的自制力和規律。
凌博今跟著出來,看他抽菸,嬉皮笑臉地伸出手道:“師父,來一根。”
常鎮遠拿出煙遞給他。
凌博今抽了一根,拿在手裡,又去抽常鎮遠手裡的煙。
常鎮遠愣了下,看著他拿過去菸蒂對菸蒂地吸了兩口才送回來。
“師父認識莊崢嗎?”凌博今問。
常鎮遠不動聲色道:“為什麼這麼問?”
“我看他們提起莊崢的時候,師父臉色不大好看。”凌博今頓了頓,好奇道,“有過節?”
常鎮遠道:“我不喜歡討論死人。”
凌博今識趣地沒有追問下去。
常鎮遠側頭看了他一眼,“一直戴著帽子,腦袋還沒好?”
凌博今將帽子取下來,露出光禿禿的腦袋來,憨笑著摸了摸,“沒植被覆蓋,還挺冷的。”
“哈哈哈!”門口傳來爆笑聲,大頭回頭朝屋裡頭招手,笑道,“我們這裡有和尚了!以後佛光普照,肯定心想事成。”
小魚兒和王瑞走出來。
凌博今大大方方地展露著腦袋,“以後晚上跟我走,不用手電筒。”
小魚兒笑道:“你和王瑞不是還沒有綽號嗎?我看這個現成!”
大頭道:“哪個?”
小魚兒道:“和尚啊。”
大頭道:“別,人一挺英俊的小伙子,怎麼能叫和尚?娶不到老婆你賠啊?要我看,還是叫禿驢。”
凌博今看王瑞躲在大頭後面悶笑,毫不留情地拖王瑞下水道:“那王瑞叫什麼?”
小魚兒道:“禿驢身邊不是師太就是道士。”
大頭道:“那就是牛鼻子。”
王瑞慘叫道:“太難聽了!”
正好劉兆開會回來,看他們一伙人擠在門口嚷嚷,皺眉道:“都吵吵什麼呢?”
大頭道:“給凌博今和大頭取綽號呢,他們來了這麼久,我們必須從風俗到陳規,一體化地接納人家。”
劉兆道:“取了啥綽號?”
大頭就把意見給說了。
劉兆道:“這個得師父說了算。”
大頭樂了,回身一拍王瑞的肩膀,“牛鼻子,跟了我算是你三生修來的福氣啊。”
王瑞委屈地扁著嘴。
劉兆問常鎮遠道:“你徒弟呢?”
常鎮遠回頭看凌博今一眼。
凌博今面上笑著,但眼睛還是流露出一絲緊張。比起牛鼻子,禿驢這個稱呼更磕磣人。
常鎮遠看他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心頭一軟道:“和尚吧。”
凌博今悄悄鬆了口氣,隨即略顯得意地朝王瑞挑了挑眉。
王瑞白了他一眼。
劉兆道:“行了,別磨蹭了,都進來,我傳達下會議精神。”
一行人都晃晃悠悠進去了。
劉兆道:“已經找到趙拓棠了,正安排他回來。總之,我們查的是許海紅的命案,其他烏七八糟的事都別管,有發現及時報告,不許私下行動。”
大頭道:“那萬一查到莊崢案子上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