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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拓棠在他邁出三四步之後,突然道:“讓你師父下次發郵件不要發得那麼簡潔,我討厭猜來猜去,玩文字遊戲。”
凌博今腳步一頓,滿臉錯愕地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反駁,默認似的推門而出。
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野,成雲妹才輕聲道:“你不信他?”
趙拓棠拍拍她的手,柔聲道:“我只是想考驗考驗他。”
成雲妹低頭看著他的手,幽幽道:“你信我嗎?”
趙拓棠覆在她手背上的手微微一僵,“為什麼這麼問?”
成雲妹道:“你每次心虛或是生氣的時候,就會避開我的目光。”
趙拓棠轉頭看她,“我只是在思考。”
成雲妹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掌心裡抽出來。
趙拓棠慢慢地握起拳頭。
“聽說連覺修有新電影上映,反響不錯。如果快點吃晚飯的話,應該能在十點之前回家。”成雲妹狀若漫不經心地說。
趙拓棠嘴角不由自主地咧開。
凌博今坐在計程車里,心依舊狂跳著。
最後那一幕不斷在他腦海中回放。
他知道趙拓棠是在試探,所以故意含糊態度,讓對方吃不准自己的反應究竟屬於默認還是將錯就錯,但做歸做,做完後他對趙拓棠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卻一點把握也沒有。不得不承認,在那一刻,他腦海中閃過的念頭是寧可讓趙拓棠誤會劉兆,也不希望將師父卷進來。雖然大多數時候常鎮遠看上去非常堅強,強得固若金湯,但有時候他又會恍惚地覺得他很脆弱,千瘡百孔的脆弱。
他晃了晃腦袋,搖下車窗,讓風吹走腦袋裡亂七八糟的念頭。
64、“殺氣”騰騰(三)
趙拓棠與凌博今的談話被劉兆帶著一批警察一個字一個字地掰開來分析了。
趙拓棠是什麼意思?
他是不是真的打算和知情人Z合作?
劉兆翻來覆去想了三個晚上,黑眼圈都快耷拉到嘴角了,才斬釘截鐵道:“是了,我看是了。”
是才有鬼。
常鎮遠抖著剛拆掉石膏的腿,不屑地想:趙拓棠是怎麼一個人?手段比王熙鳳犀利,心思比林黛玉敏感。賣成雲妹面子見一見凌博今還行,要用他起碼還得過五關斬六將。
正想著,劉兆就收到一封電子郵件。
自從常鎮遠放開胸懷之後,知情人Z的郵箱就由劉兆親自負責。
“他說過兩天有批貨,想問問我們內部有沒有收到風聲。”劉兆道。
大頭摩拳擦掌地站起來,“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找老虎去,我們商量商量怎麼幹它一票!”
劉兆道:“回來!胡鬧!”
王瑞拉住被吼得一頭霧水的大頭道:“師父,指不定是個陷阱。我們先合計合計再說。”
劉兆道:“你看看你,還沒你徒弟懂事。”
“他懂事?他懂事我還是董事長呢。”大頭悻悻地坐下。
劉兆看向抖著二郎腿的常鎮遠,“你怎麼說?”
常鎮遠正思忖著下班後去哪裡理頭髮,聞言想也不想地回道:“我覺得都挺有道理。”
劉兆一挑眉。
凌博今立馬接話道:“這事兒的確不好猜,要不咱就先聽聽風聲,看老虎那裡有沒有動靜。”
竹竿點頭道:“我覺得和尚說得有道理。”
劉兆道:“那就這麼著吧。”
“下班了?”小魚兒收拾東西就跑。
“她急急忙忙上哪兒去呢?”劉兆指著她一溜煙就不見的後背問。
大頭道:“約會唄。頭兒你是修成正果了,我們這群可還裸著呢。”
劉兆道:“去!”
竹竿道:“小魚兒今天見家長,要是這關過了,那事兒就算成了,我們就等著攢錢送紅包吧。”
從警局裡出來,大頭神情很是落寞。
王瑞道:“師父,你不是暗戀小魚兒吧?”
“你師父是這種人嗎?”大頭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咱一個大老爺們,真喜歡當然是明戀。可惜人看不上我。唉,多少年前的事兒了,也是啊,一個單位的,不好處理關係。”
“我瞎說的,還真有啊。”王瑞表情有點微妙,“要不咱找個地方喝一杯?”
常鎮遠道:“我去理髮。”
大頭一把摟住他的脖子,“好不容易我們四個聚會,理什麼發?大男人嘛,頭髮長點那是瀟灑。覺得不方便的話,我給你這個。”他說著,從兜里掏出一根橡皮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