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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鎮遠被他構建得宏偉藍圖驚了半天,疑惑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大頭道:“每次我抓到犯人都會想,要是他不幹這一行能幹什麼,不危害社會能不能給社會做貢獻?反正我抓過這麼多人,覺得最可惜的是莊崢。有文化,有知識,還有禮貌,怎麼看都是高級知識分子,為什麼非那麼想不開要走這條路?幹這一行來錢是快,可這種不乾淨的錢花著安心嗎?我聽說他搞慈善,可他有沒有想過,那些被捐助的對象指不定就是被他坑害的人!看,最後還不是被炸飛了?”
常鎮遠猛抽了兩口煙。這種話他當年沒少聽,有的比他講得動聽動情,可當年他還是莊崢,莊崢不需要為這些話動容,因為他的付出都獲得了回報,非常滿意的回報。可現在他是常鎮遠,變得一無所有不得不為生活而奔波的常鎮遠,再聽這番話,心境自然大大不同。
難道他死後變成常鎮遠就是報應?所以讓自己親眼見證莊崢的死亡,甚至給了他一個警察的身份來親手斬斷自己種下的禍根?
他的思維隨著大頭的話越走越遠。
“喂,時間不早了,別想了,我就發發牢騷。”大頭發動車。
常鎮遠看著大頭鬆快的表情,心頭堵得慌。大頭的話讓他鑽進了一個死胡同,那種感覺就像被傳銷洗腦一樣,怎麼都鑽不出來,可那個按著他頭把他塞進死胡同的人已經悠悠然地抽身了,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無辜得想讓人一把捏死他。
“你發什麼愣啊?”大頭不耐煩地轉過頭。
看在摩托車的份上……算了。
常鎮遠晃了晃腦袋,一屁股坐在后座上,身體後仰,靠在摩托車後備箱上,努力將頭腦放空。這是他失眠時經常那的招數,效果奇好,以至於到警局時,他都有了朦朧睡意。
大頭去停車,他打了個哈欠往上走。正好凌博今下來,看到他咧嘴笑道:“師父,你來了,來簡訊了嗎?”
常鎮遠想起之前和林全勝的約定,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是七點四十七分,有一條新簡訊,有關保險的。他隨手刪了。
凌博今轉身跟著他上樓,有點沒話找話說地說了一句,“其他人還沒到。”
常鎮遠進辦公室拿起杯子想給自己倒杯熱水,發現裡頭多了幾片參片。
凌博今一個箭步上前,從他手裡接過杯子倒滿熱水,“不知道師父什麼時候來,泡早了怕水涼。”
常鎮遠從他手中接過參茶,“你放的?”
“下午沒事逛了逛,看藥店打折就順手買了。我放在柜子里,正好這幾天大家都累壞了,喝點參茶提提神。”凌博今頓了頓,笑道,“還有謝謝今天師父口下留情。”其實常鎮遠選和尚沒選禿驢還挺出他意料的,雖然他不覺得常鎮遠像王瑞說的那樣,看自己的眼神總是藏著惡意,但也絕對不很順眼。可現在想想,也許是愛之深責之切,期望他早日成才。想到這裡,他看向常鎮遠的目光更熱切了。
常鎮遠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的,難道禿驢真的讓人這麼難接受?
簡訊突然滴地響了一聲。
七點五十四分,來自林全勝。
凌博今見常鎮遠嘴角一勾,知道魚上鉤了。
常鎮遠開門見山地問起許海紅的事。
林全勝遮遮掩掩地回答了,並一再要他保證這些供詞絕對不會被冠上自己的所有權。
常鎮遠隨口敷衍著。反正到時候真要他出庭作證,也不怕他不來。即使當了警察,他的做法還是保留著莊崢的“豪邁”風格。
兩人用著無線信號我追你跑地繞了將近一個小時,常鎮遠終於問到了些有用的供詞。比如說許海紅失蹤的時間,以及周進在失蹤當日離開名流夜總會的時間。雖然林全勝再最後關頭依舊咬緊牙關不肯指認兇手和周進,但是他所提供的這些間接證據讓周進夠吃一壺的。
他還想再繞繞,就見大頭急沖沖地推門進來道:“趙拓棠到了。”
趙拓棠的排場極大,一下飛機就由劉兆帶著幾個警察把他親自送上汽車,一路迎回來。
常鎮遠站在辦公室里,看著趙拓棠在警察的簇擁下威風凜凜地走過時,心裡頗不是滋味。他一定要把這個人身上那件由他披上去的西裝扒下來,換上囚服!
他心裡的執念又深了一層。
審問由劉兆親自出馬,小魚兒做筆錄,所以常鎮遠等人就在辦公室里等消息,順便催催鑑證專家的物證消息。
大頭的電話突然響起來。
常鎮遠見他聽完電話臉色一變,忙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