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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能和你比。”
陷入無話可說的僵局,凌博今沉默了好幾秒才道:“師父,你什麼時候回來?”
“親愛的,我明天就回來。”他頓了頓,嘴唇動了動,才蹦出一句,“我很想你。”然後不等對方有任何反應,神情自若地掛掉電話,端起勵琛舀的湯一口一口的喝著。
面對這樣直白的無形耳光,勵琛依舊面不改色,“慢點喝,小心魚刺。”
常鎮遠放下勺子,用餐巾擦了擦嘴,終於轉過頭正眼看他,“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勵琛不答反問道:“你呢?”
“你的問題已經回答了很到答案。”常鎮遠道。
勵琛低頭笑了笑,“難道我剛才問‘你希望呢’就會改變結果嗎?”
“不會。”常鎮遠道,“但是會讓你的演技更上一層。”
勵琛道:“你從來沒有相信過我?”
常鎮遠道:“如果你記得當年發生的事,你就會把‘從來沒有’這四個字去掉。”對於正牌常鎮遠的遭遇,他無法感同身受。從個人而言,莊崢或許是個悲劇,但常鎮遠是個更大的悲劇,記得他的人,只記得他最不堪最狼狽的情景,所以偶爾刺激刺激勵琛,讓他緬懷一下正牌常鎮遠過去美好的一面,也算是他對身體前任的小小回報和同情。
勵琛道:“你在記恨。”
“你高估了你自己。”常鎮遠道,“如果真說恨,那一定是恨鐵不成鋼。”
勵琛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道:“那時候我太年輕,驕傲,固執,好面子,無不肯低頭。”
常鎮遠道:“任何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常鎮遠已經付出了,你也付出了。”
勵琛苦笑道:“你在明確的告訴我,我永遠失去了常鎮遠的愛?”
還有生命。
就是這一點,除了常鎮遠和他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知曉了。他有時候會想正牌常鎮遠的去向,甚至猜測命運是否將兩人的命運顛倒錯亂,讓他變成了常鎮遠,常鎮遠變成了莊崢。可惜,莊崢已經死了,這個問題他再也找不到答案。他唯一知道的是,他手中考卷上填寫的名字是常鎮遠。
常弟一桌一桌敬酒,到他這桌,常鎮遠被擠到外圍。
勵琛自己走了過來,“有你父親和吳姨在,你弟弟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常鎮遠道:“你嫉妒?”
勵琛笑道:“他又不是我弟弟。”
常鎮遠道:“那你操的哪門子的心?”
勵琛道:“我只是想關心你。”
常鎮遠道:“我是個怎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揚了揚手機,“我就想回家吃餃子而已。”
勵琛臉上的平靜終於露出一絲破綻,森然的盯著常鎮遠,“你怎麼知道這次一定是對的?”
“我只要上次一定是錯的就行了。”常鎮遠看著常弟被簇擁著到下一桌,轉身朝常父走去。
常父整合一個胖乎乎的老頭打交道,見常鎮遠走過來,立刻向那人告了罪,反迎過來,“什麼事?”
“我明天回去。”
“這麼快?”常父皺眉,“我還有很多話要對你說。”
常鎮遠道:“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麼?”常父看了眼勵琛的背影,“你剛才和他說了什麼了?”
常鎮遠道:“互相挖苦,誰都不願意見對方混得太好唄。”
常父道:“勵琛這個人,手段比他父親還狠辣,你少招惹他。”
常鎮遠道:“那我早點回去。”
常父手搭著他的後背,低頭想了會兒才道,“你說你有人了,是真的?”
“真的。”
“你這個……”常父想罵,又顧忌形象,一口氣硬生生地卡在喉嚨里。
“爸。”常鎮遠突然喊了一句,說不上怎麼深情,卻一下子把常父那口氣頓住了。他緩緩道:“我以後可能不來了。”
常父愣住,“不來了是什麼意思?”
常鎮遠道:“自生自滅。混得出息不出息,都是我自己的事。”這才是莊崢想要過的生活。
常父臉色鐵青,“在你弟的大喜日子,你想跟我斷絕父子關係?”
“不是斷絕父子關係,”常鎮遠道,“是成年以後獨立。”
“獨你個狗屁立!”常父想爆發,又被常鎮遠打斷道,“我最困難的時候,一個人熬過去的,以後也能。你是父親,但你有你的生活,你的妻子和兒子,你不能時時刻刻看著我,又怎麼能勉強我時時刻刻按照你鋪好的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