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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大可在輿論上造勢,這可是道衍的看家本領。等到兩人的師徒關係眾人皆知,孟清和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薑是老的辣,還是一顆小青蔥的孟十二郎自然不是老薑道衍的對手。
所以,好徒兒,快到為師的缽盂里來吧。
道衍微微一笑,百分的慈祥,萬分的高深。
承運殿中的孟清和突然背後一涼,下意識的回頭看看,錯覺?
沈瑄留意到孟清和的舉動,低聲問了一句:“可是身體不適?”
“沒有。”孟清和蹙了蹙眉頭,“總覺得……”
“什麼?”
“沒什麼,大概是卑職還在宿醉,多心了。”
沈瑄點了點頭,移開視線,沒有繼續詢問。
心下卻打定了主意,看樣子,酒量還得練。
如道衍所料,燕王已是決心進攻山東,詢問眾將意見不過是走個過場。
作戰計劃制定,眾將領命,陸續離開王府,回營準備。
朱高熾仍舊奉命調集糧草軍械,朱高煦和朱高燧被燕王派去幫世子的忙。回頭看看跟在身後的兩個弟弟,朱高熾萬分的頭疼。
如果換成是孟清和,朱高熾絕對舉雙手高呼父王英明,換成這兩個,不幫倒忙就謝天謝地了。
朱高熾搖搖頭,嘆息一聲,再無奈也只能接受事實。孟清和已升任燕山後衛同知,從三品,不是他再能輕易調遣的。少了孟同知,做起與數字有關的工作,效率一下慢了許多。
燕王開作戰會議之前,朱高熾曾試著和老爹商量,能不能再通融一次,結果當然是不成。不知燕王是出於補償心理還是另有打算,竟然把朱高煦和朱高燧派了過來。
不只朱高熾頭疼,朱高煦和朱高燧也是一樣。
三兄弟面面相覷,難得心有戚戚焉。
遇上這樣一個不按牌理出牌卻武功蓋世的老爹,想反抗是絕對不可能的,只能老實聽話。
兄弟都不容易啊。
回到城外,軍隊尚未拔營。
沈瑄請示過燕王,既然不日便要出兵,何必城裡城外的折騰,就在城外紮營算了。
燕王仔細想想,的確是這個道理。擔心沈瑄的傷勢,乾脆令劉大夫常駐營中,到大軍開拔當日,務必將沈瑄的肩傷治好。
升了官位,要做的事情也逐漸增多。沈指揮帶傷,另一名同知在白溝河之戰中壯烈,衛中上下事務全都壓在了孟清和的肩膀上。幸好還有三名僉事幫忙分擔,否則,不等大軍出發,孟同知就要過勞死,因公殉職了。
“錢僉事傷重,無法再從軍職,空出來的位置,指揮可有人選?”
孟清和翻閱軍中名冊,除了從開平衛就跟在他身邊的人,其餘大部分人,他都不甚了解。
“暫時先空著。”沈瑄剛換過藥,手按在肩上,“待戰後以軍功擢升。”
這倒是個好辦法,孟清和不由得點頭。
衛中十幾個千戶,身上都有戰功,如趙千戶等人,更是從燕山左衛時起就跟著沈瑄。位置只有一個,提拔誰都不合適。提拔一個僉事,空出一個千戶,下邊的百戶更多,只是想想,孟清和就一個頭兩個大。
還是沈瑄的主意好,以戰功論,之前大家不相上下,這次戰後肯定要分出個高低。
以戰功論,誰也說不出什麼。
除了僉事,燕山後衛還空著一個同知的位置。這個位置沈瑄不能做主,必須請示燕王。包括僉事人選,也要經過燕王點頭才能最後落實。
“王爺已定下出發日期。”沈瑄示意孟清和坐下,“十二郎可要回家看看?”
回家?
孟清和搖了搖頭,現在不是回去的時候,此戰勝負難料,多做多錯少做少錯,還是緊跟沈指揮方為上策。
萬一燕王打輸了,找人泄憤,也找不到自己的頭上。
“不回去?”
“卑職家中無事,待大軍凱旋再歸家探望即可。”
“也好。”沈瑄道,“人不歸,家人總要多照顧幾分。”
說著,將一張單子遞給孟清和,單子上列出布匹若干,糧食若干,還有羊肉和各種香料,連糖和糕點都有。
孟清和抬頭,這是何意?
沈指揮笑得風光霽月,君子坦然,“自初次拜訪,再未登門,只能藉此聊表心意。”
孟清和低頭繼續看,越看眼睛越大。
布匹,糧食,羊肉和香料都是生活用品,糖和糕點也說得過去。
可銅錢,金銀錠,玉雕算怎麼回事?
除此之外,還有兩隻大雁?
孟清和不淡定了,拿著單子的手有點抖,“指揮,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