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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中零星的有人出來,火全都被熄滅之後,華陽也騎著馬從一旁出來,後面跟了一隻靈犬。一起看向不遠處的三春和炎葬。
野獵結束了,炎葬難掩失落。
方才已經接觸到了梨花鹿,卻因為半路殺出來的火焰石人沒能將梨花鹿留住,三春蹲下身安慰他:「你已經抓到它一次了,有了這次經驗,等到明年這個時候再來一定會成功的。」
炎葬抬起頭來看她,雖然心裡很不甘,卻沒有因為這件事再耍小性子。剛才三春救了他的命,這可比梨花鹿重要多了。
馬蹄聲靠近,兩人轉頭看到了騎馬過來的華陽,炎葬立馬扭過頭去,不想給二姐好臉色看。華陽也沒有看他,與三春短暫的眼神交流後,騎著黑馬離開黑森林,只給兩人留下了一隻靈犬。
炎葬騎上靈犬,和三春一起慢慢走回去,路過傳送門的時候,三春還是沒忍住多看了幾眼,心中生出些念頭來。
若是她在這個時候跑了,魔王會不會遷怒到炎葬身上呢。魔界神界無法與其他四界通信,在這裡連傳信麻雀都召喚不到,她不太可能等來救兵,還是得儘快想辦法脫身才是。
太陽自然升起來了,她還是被鎖在陰影中,只是一隻待宰羊羔。
——
清晨,安靜的河邊,隱藏在河邊花叢中的傳送門突然開啟,嚇跑了花叢中辛勞的蜜蜂。
有一青年從門中踏出,身形健壯,一頭過肩的短髮幹練,天藍色的校服在晨光的映照下泛著清新的光芒,身上的玉墜散發著溫潤的綠色,在陰沉的魔界十分亮眼。
像被憋壞了似的,他大口呼吸著魔界的空氣,覺得新鮮,俯身看周邊的鮮艷花叢沿著河岸綿延,嘴角露出笑來。
「這就是魔界啊。」
青年踮腳跨過小河,環視四周無人煙,知道自己是進錯了傳送門,從冥界前來,到這裡卻是離著魔都偏了很遠的距離。
在冥界時便迷了一段路,眼下更不敢耽誤時間,加快了步伐。
太陽一點點升高,魔都的街道也熱鬧起來,街道的盡頭是王宮,越過宮牆深入,一排宮人急慌慌地端著碗走進宮殿裡。
緊關的門裡傳來劇烈的咳嗽聲,宮人趕緊端來了湯藥呈上來,雙手顫巍巍的遞過去,被老魔王甩手摔到了地上,灑的到處都是,下的工人後退兩步趴跪到地上。
胸悶氣短,老魔王一隻手緊緊地捂著胸口,指著宮人氣道:「這些湯藥吃了都幾百年了,根本沒用!」
宮人誠惶誠恐,伏低勸道:「陛下息怒,您不是還有那個長生草嗎,長生草可治百病,健康長壽,一定能治好您的頑疾。」
老魔王眼冒紅光,這長生草白白送上門來,他不拿來治病簡直是可惜了。原本還想著可以等到年節,沒想到他的病會這麼快加重。
「本王不能再等了,三天後,把它煮成湯藥,本王要徹底去除這病根!」
消息傳到三王子府中的時候,三春已經麻木了,對她來說六個月以後和三天以後都沒什麼區別了,逃跑的路就在那裡,只是她不確定自己能夠走多遠。
第二天,炎葬心事重重明顯沒有睡好。吃飯時一改原本的任性模樣,留住三春,扭捏道:「父王說後天就要吃了你,不然你還是離開這裡吧,我給你我的通行令牌。」說著從腰間掏出一個長方形的牌子,寫著炎字。
之前還口口聲聲說著討厭她的小王子,竟然把自己的通行令牌給她,三春受寵若驚,雙手接過令牌,問道:「如果被你父親發現的話,你是不是會受罰。」
炎葬嘟起嘴來,側目而視,「大驚小怪,本王子又不是沒被罰過,反正我總是闖禍,父王早就習慣了。」
三春拍拍他的頭,「謝謝你,如果我能活著逃走的話,以後會回來看你的。」
心底的感情莫名其妙,炎葬不覺得自己會捨不得這棵草,但是心底的衝動讓他起身走過去抱住了三春的肩膀,以後,誰給他講睡前故事呢。
脾氣再差的孩子,磨久了也會生出感情來,三春摸摸他的頭,相處時間雖短,從一開始的不打不相識,到最後兩人並肩作戰。在魔界這一段時間,也不總是壞事,當然,壞事還是比較多,不然她也不會這麼著急逃跑。
結果學了那麼久,活命還得看老本行,只要跑的快,就沒人能抓住她!
當天下午,三春火速收拾了東西帶著令牌出府,一烏和二鴉撲棱翅膀含淚相送,塞給她好多魔都特產。
一烏望著三春遠去的背影,感嘆道:「你說這麼好的一棵草,怎麼就躲不過被吃的命運呢?」
二鴉撇嘴道:「你之前還想著燒烤長生草呢。」
一烏抹抹眼角的小淚珠,「那是年少不識人,現在我發誓,以後再也不吃草了。」
讓長生草自由的奔跑!
有了炎葬的令牌,三春跟著人群順利出城,人群分散開來,她朝著傳送門的方向走去,越靠近傳送門附近的人越少,最後,原野之上只有她一個人,還有一些活蹦亂跳的小動物。
這裡暫時沒有危險,三春剛剛放鬆警惕想停下休息一會,身後立馬蹦起一隻白兔子大喊一聲「有破綻!」,飛身一個迴旋踢就踢中了她的脖子,骨頭咔嚓一聲,整個人歪倒下去,不省人事。
白兔子收拾了三春便呼喚來一隻黑兔,黑兔子扒開了她的嘴餵下金丹,三春便砰一下變回了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