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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在愛情中的女人,或許會被一時的表象迷惑,過於感情用事。臨淵的一句話,珍妃記了幾百年。
只有小風一個局外人看得清楚,苦心道:「陛下的話已經放在那裡,可娘娘也該想想,若是曉長老要讓沐凝公主去試煉,整個仙界誰能說一個不字呢?」
「到時,她通過試煉,成為太女,娘娘您這幾百年的心血可就白費了。」
「太女……」珍妃低語著這兩個字,仿佛魔咒一般越想越害怕。白露還不夠年紀,她一早就為兒子把路鋪平,誰知半路殺出曉鳶白這個不速之客。
「這絕不行!」珍妃求助似的看向小風,「快想想辦法,絕不能讓沐凝有機會,本宮用了幾百年的時間才爬到這個位置,絕不能讓良容那個瘋女人再爬起來!」
小風按住珍妃的肩膀,安撫道:「娘娘放心,奴婢有辦法。」
使眼色稟退小侍女,寢宮裡只剩主僕二人,窗外天色漸明,屋內卻依舊昏暗,燃著暖色的星光,氣氛壓抑。
「娘娘,是曉長老出現才帶來了這些問題。」
「對,都是因為那隻鳥。」
「所以說,娘娘,我們解決不了問題的話,可以解決製造問題的人。」
珍妃兩眼一瞪,冷笑一聲:「你也有犯蠢的時候啊?以我們的能力,連曉鳶白的一根頭髮絲都碰不到。」
小風勾起嘴角,「所以……我們可以解決另一個人啊。」
另一個……珍妃恍然大悟,仿佛一切的煩惱都找到了源頭,臉上的笑容舒心的展開,「對啊,只要那個小賤人死了,就不會有人與本宮的白露爭太子之位了!」
「娘娘英明。」
「不過我昨日見曉鳶白帶著那棵草和沐凝去了同一個方向,若是他們在一起,本宮又怎麼找時機下手呢?」
「要想分開他們,奴婢不才,剛好有一個辦法。」
身邊有個腦子活泛的近侍,做什麼事都省心。珍妃心中欣喜,附耳過去。
艾蘭軒中一片祥和。
天色大亮,三春穿好衣裳走出木屋伸個懶腰,抬頭看過去,嚇得她踉蹌幾步——天吶,這是什麼仙界奇景。
捂著嘴巴把尖叫聲憋回去,退回屋裡把睡在地鋪上的小白搖起來,「小白,別睡了,你看看外頭啊。」
還在睡夢中的小白迷迷糊糊,四周也沒感覺到危險的氣息。小白被三春披了外衣背在背上走到屋外,聽她說「抬頭看」,小白朦朧的睡眼望向頭頂——好傢夥!
頭頂的天空被堵的嚴嚴實實,五顏六色的飛鳥、聞訊而來的小精靈,都想見識一下神獸的英姿,整個仙山上都被這些飛禽走獸給擠滿了,天上也是,地上也有,迷糊的小白一下子就膈應清醒了。
「這是怎麼回事?」
三春搖搖頭,「不知道,一早沐凝從結界出去了,我剛起床就看到這些鳥獸緊盯著結界不放,看得我都害怕了。」
無數飛禽走獸聚集在仙山之上,猶如一張黑網將天空遮蔽,小白皺起眉頭,一張小臉顰蹙起來,「都說了不要來煩我,真是一群蠢貨。」
三春補充:「其實你昨天是跟那些仙人們說的,他們也沒來,只是不知這些仙獸是怎麼知道你在這裡的。」
「管它們怎麼知道的。」小白祭出法器飛羽針,瞄準頭頂那幾個大到礙眼的大鵬就要打上去,手腕卻被人按住。
「等等。」三春按著他的手不放,「你要幹什麼?」
「一隻一針,送它們入土。」
平淡的語氣,三春知道他既然這麼說了,就一定會這麼做。救鳥一命也算積德,三春趕緊握住了他兩隻手,因為身高有差,從面前看就像是三春抓著小孩子的手擺出姿勢一樣,人人都怕的老祖宗,她卻不害怕。
三春勸道:「手下留情,它們也是仰慕你,想一睹芳容而已。」
「那就把它們眼睛扎瞎,讓它們看。」一連串危險發言,手上的飛羽針蠢蠢欲動。
三春心中無奈,小白解決問題也太乾脆了,動不動就用暴力,她也只好以暴制暴。,扎一個馬步,深吸一口氣,趁小白不注意將他扛在肩膀上,麻溜的往回跑。
把人放在小板凳上,關門關窗,三春也拿個小板凳坐在他對面。
小少年一雙眼睛波瀾不驚,看著她在屋裡一通轉悠,最後坐到自己面前,兩隻踩著青色繡花鞋的腳在地上交錯地踩來踩去,猶豫片刻,謹慎地說:「即使這些鳥獸不來,我也想過,咱們這麼呆在仙后的後院裡,真要被人看到了,把你跟仙后聯繫起來,那可不好解釋了。」
「所以呢?」
「反正煉春風化雨只要在仙界就可以,咱們換個人少又隱蔽的地方,慢慢煉。」三春勉強給出這個解決辦法,總不能真的讓小白把外頭的鳥獸都送進土裡去。
小白坐在凳子上,若有所思,問她:「你不擔心離開這裡照顧沐凝會不方便?」
「她也挺忙的,閒下來的時候也總往文曲星君那裡跑。」三春笑著說話,不自覺嘟起了嘴,「這孩子太自律了,懂事的讓人心疼。」
三春感念沐凝的乖巧,小白自然也感念三春的良善。聽她這麼一說,心底竊喜:能離那一隻蠢狗遠一點,簡直求之不得。
照常點火煮飯,兩人吃了飯收拾了碗筷走出木屋,在草地上站定。
「手。」小白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