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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休息的時候。任焰擦擦汗,從房頂跳下來,讓大家吃好喝好,自己回到山丘頂上的木屋裡,給花澆水。
春光明媚,微風習習,澆過水的花壇煥發生機。任焰轉到老樹下清理雜草,拔了一會,竟然從樹上掉下兩隻胖乎乎的參靈,啪一聲砸在草地上,摔暈了。
散養野參,養身調理的不二之選。一手一隻,隨便洗洗,咬一根參須嘗嘗味兒……怎麼有點苦。
任焰靠在樹下,抬頭看頂上繁盛的樹冠,有幾枝樹枝竟然發黑了。
老樹已經有幾百歲了,本是生在人界的樹跟著師父搬來了妖界,難免會害病,想來這參靈也是誤啃病變的樹枝才變得苦了。
跳上樹去,看到了一片病變的樹枝,輕輕一踩就碎掉了,任焰靈機一動,清理了病枝,從屋裡拿了紙筆在石桌上畫一個建築圖,那麼大的一棵樹,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去山腰處拿了一些木板來,在樹上叮叮噹噹的忙活一會,柔柔端一碗水站在院門外,長長的頭髮遮住了她蒼白的臉。
「有什麼事嗎?」任焰站在樹上對她大喊。
柔柔膽怯的縮著頭,不敢邁進籬笆院中,「大娘在下面煮的綠豆湯,讓我端一碗過來給您。」
「行,你放在那邊的石桌上吧。」
柔柔小心地邁進院子裡,放下綠豆湯就要離開,又聽任焰漫不經心的問一句:「三春她去哪裡了,怎麼現在也不回來,再晚些都要天黑了。」
回想早晨在路上的所見,柔柔有些恍惚,她在這裡不認識什麼人,也沒聽清三春跟那個小九說了些什麼,只把東西拿在手裡,看著三春在大街上跑掉了。
「三春小姐跟小九說了些什麼,然後就走了,小九追了一會兒沒追上,後來宮裡去找季大人了,我不知道小姐去哪兒了。」小水鬼的聲音越來越小,仿佛自己犯了什麼錯誤一樣。
手上的工作十分精細,任焰聽著柔柔的話,眼睛還不住的盯著手上的木板,回道:「跟小九啊,那許是去師伯家了,昨天就說過會過去住,師父那麼大的人了也該有分寸,行了,你先回去吧,我這兒還要忙一會呢。」
善用望聞問切的醫聖一碰到這些木頭玩意兒就變成了愛搭房子的孩子,甚至想著下半輩子就跟師父在妖界過也不錯。
站在山丘頂上能看到妖都王宮的一角,西移的陽光照在樹冠落下樹蔭,隨著太陽的移動,樹下的影子被逐漸拉長,陽光也從明黃色變成了橙紅色,夕陽西下。
城門關閉,士兵換崗。月亮從東邊升起來,半遮在雲彩背後。
等在宮門外的小九打了個哈欠,昏昏欲睡,原本焦急的心也被磨成了平靜。本想把三春小姐的事匯報給大人,結果妖王陛下又留下大人座談,從前常常一談就是三兩天,,這下是不知大人何時會出來了。
入夜,一切都那麼寧靜。守宮門的侍衛見小九等了很久,也邀他進門休息一會。
三春小姐雖然出了城門,但是都這麼久了,也沒聽到有什麼混亂,想來應該沒什麼大事。小九這樣想著,打了個盹……
「啊啾!」冰冷的礦洞裡迴響著女子的噴嚏聲。
原本打坐休息的好好的,四周的溫度卻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慢慢降下來了,三春凍得手腳冰涼,睜開眼的時候,整個人都趴到小白身上了。
真暖和,乾脆裝睡不下來了。
後半夜,曉鳶白微微睜開眼睛,四周降低的溫度預示著銀魚們已經進入了通道,正在向此處找來。它們在找過來的途中必定有所損失,在這兒等它們來也不失為一個辦法。他的法力已經恢復了七成,好好休息,明天出逃。
仰面朝上,慢慢躺下,身上的三春也跟著他熱乎的身體躺下,像只八爪魚一樣緊緊貼在他身上。地面都是石頭,也委屈她了。
洞中雖然很冷,抱著小白就像抱著一個大暖爐一樣,三春睡得香甜。
睡足了,醒過來。四周仍是一片漆黑,只是四周更冷了。
三春從地面上爬起來四下尋找,發現小白背著手站在水潭邊上,走進些才看清他正望著他們掉進來的洞口若有所思。
站到他身邊,竟一腳踩到了潭水中,三春想要後退被小白抓住了胳膊。
「別動。」
銳利的鳥眼盯著洞口,眼見那裡冰霜追逐而來,落下一片片雪花。隨後涌動而來的冰塊撞擊的聲音,就連三春也聽得清楚。
銀魚們追進來了!
究竟是誰養的魚,如此緊追不放。三春有些慌亂,沒有陽光,僅憑她的靈力無法在這裡催生樹木,尤其是在這種封閉的空間中,怕是要任魚宰割。
「抱緊我。」
小白的聲音真好聽。
三春頓時有了安全感,雙手環抱在曉鳶白身上,害怕自己太緊張了手抽筋,又喚出長生把他們捆上一圈。
嗖一聲,從上方落下一塊石子砸進水潭中。洞中的聲音逼近,曉鳶白抬起手。
黑暗之中,一條發光的銀魚利劍一樣衝出來,照亮了整個礦洞。兩人頭頂一張弧形的保護罩打開,銀魚來不及改變方向,撞在堅硬的保護罩上,碎成冰渣。
頭頂的的保護罩將兩人連帶著整片水潭都遮蔽起來,曉鳶白帶著三春走進水中,耳邊是銀魚衝擊保護罩噼里啪啦的聲響。
「咚!」一道金光擊中了水潭底部的石頭,砸出一個通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