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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的時候,沐凝與小豆子難捨難分,但是三春知道小白肯定不會接納小豆子,便安慰沐凝,「等你做了太女便可立府別住,等到那時候再來接小豆子過去吧。」
現在的努力與暫時的別離,都是為了成為太女,迎接新的生活。
小山上的藥鼎玄火不熄,仙丹煉了七七四十九天,沐凝也在三春和小白的鼓勵下練習了整整五十天,習文弄武,與野獸搏鬥,下大海追魚,白天吃好飯去鍛鍊,晚上先背書後睡覺。
伴隨著刻苦的訓練,每日搭配的飯菜讓沐凝長了些個子,體重逐漸正常和身形也不再瘦弱,三春十分欣慰,小公主被她養得可真好。
小白日日監督,時時警惕,在藥鼎快要崩裂之前,春風化雨浴火而出,一顆透明的仙丹落到她手心,輕若無物。
吃藥下肚,三春頓時覺得體內的詛咒全都消失了,心情也高漲起來,更加起勁兒地陪沐凝準備試煉。
緊張的準備過後,終於迎來了冰湖打開的日子。
百年一度的試煉之門在湖底打開,上雲有頭有臉的大仙一齊穿過雲海,來到下雲之下的深藍虛空。
虛空之中漂浮著一座孤島,在深藍的底色中泛著白光,靠近些便見嶙峋的山石之上落滿冰雪,山石圍繞之中是巨大的冰湖,湖面被厚厚的冰層覆蓋,向下一眼,望進深淵。
這次進入試煉的有兩位被臣子推舉的少年,都是一百出頭的年紀。
臨淵作為眾仙之首前來觀禮,身後跟著珍妃站在他的陰影中左顧右盼,生怕見到某位不速之客,破壞她的如意算盤。
到了時辰,湖上的厚冰從中間裂開縫隙,而後伴隨著劇烈的冰凌破碎的聲音,冰層碎裂,湖水漫上來。
就在兩位少年準備下水的時候,上方飄來一句稚嫩的奶音「等等我!」眾仙抬頭去看,竟是多日不見的沐凝公主,而她身後像月亮一樣散發光芒的,便是那日在樓閣之上顯露神姿的曉鳶白!
有鳳鳥族長老親自護送來冰湖,沐凝與曉鳶白又是有著血脈聯繫的族人,眾仙自然明白曉鳶白這是要替沐凝撐腰,於是對他躬身行禮,說不出半句質疑的話。
沐凝落在高台上,回頭看一眼三春,豎著大拇指在為她打氣。沐凝微笑著回過頭來,有姑姑在,她心裡就踏實了。
「她怎麼能來這裡!」
女人的尖叫劃破這和諧的寂靜,珍妃指著沐凝搖著臨淵的衣袖,「陛下你答應過臣妾的,你都忘了嗎?」
他自然沒有忘記,他也很不喜歡沐凝來這種場合拋頭露面。但是在這種情形下,面對老祖宗,臨淵也只能忍氣吞聲,低吼一聲「休要胡鬧!」將委屈的珍妃推開,見她弱不禁風歪倒在地上,也狠下心不去管她,眼下這情形若是任由她爭吵,可真是丟盡了他的臉面。
小小的插曲阻止不了試煉,兩個少年,一個女孩,三人接連跳入冰冷的水中,潛下水底,身影消失在幽藍之中。
岸上臨淵與眾仙不住的在曉鳶白身邊刷存在感,像一群煩人的蒼蠅圍著他亂轉,惹鳥心煩。
此行將沐凝送入冰湖,曉鳶白自覺任務完成,該暫時離開這個地方,對相隔不遠的三春使了個眼色,便騰空而起,一頭沾著星光的白髮將深藍的虛空微微照亮。
試煉無論成敗都得三天以後才會上岸,眾仙自然也不在此浪費時間,一窩蜂跟在曉鳶白身後離開此處。
不剩幾個人的時候,珍妃趴在地上啜泣,身邊站了一圈丫鬟擋住她狼狽的模樣,三春沒有心思去看,這裡太冷,她鼻子都要凍掉了。四下探探,找了一處平穩又不起眼的地方,從空間裡拿出木屋,三天而已,她早已經備好了物資,要在這裡陪著沐凝。
山上忽然起了風雪,三春進屋點上火爐,喝碗熱湯後披了披風出來。小白將那些仙人引走之後還會回來,自己站在門外或許顯眼一點,不要讓他在風雪中迷路。
「奇怪……」風突然大了起來,三春疑惑著,又見珍妃與她的丫鬟們也陸續飛離了此地。或許這裡的天氣本就古怪。
視線模糊前,三春走到山崖邊上,垂直的石壁下是波濤洶湧的湖水,看著有些駭人。
一個大浪拍過來,三春嚇得後退幾步,忽然感覺後背發涼,疾風之中刺來一道寒光,她下意識躲閃,卻被人從背後推了一把,頓時失去重心掉下石壁。
小風從風雪中顯形,望著墜落的人影,露出陰險的笑來。
風聲好大,利刃從身後刺進纖瘦的軀體,血液流動的聲音也淹沒在流水聲中,「噗呲,噗呲」又是兩刀,小風的眼睛死死的瞪著,捂著傷口歪倒在地上,這時才看清拿著利刃的女人。
用盡力氣咒罵道:「你這個……賤人!」
「比不上你高貴。」小晴的手早已被鮮血染紅,眼眸中的絕望成為她今日反擊的動力,上去一腳踩在她的傷口上,「我就知道你留下不安好心,惡有惡報,你就死去鬼界受罪吧。」
風雪慢慢停下,小風也沒了氣息,身軀化為一縷清風,連帶著血液都消失不見,四周恢復寧靜。
山崖下傳來呼喊:「救命啊——」
小晴望下去,湖水之中,有一人影在冰凌間飛快的遊動,後面追著一隻比她大二十幾倍的怪魚。
三春哭喊著:「不要吃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