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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一雙黑色豆豆眼變得又大又亮,看像三春的目光中透著橙暖色的光輝。尾部隨風的三根尾羽散發淡淡的五彩光澤,說是雨後彩虹暈染而成也不為過。
「朋友?」夜金笑了起來,脫去神音的悠遠空靈,笑聲尖銳刺耳,「曉鳶白,你別跟我開玩笑了,守著一顆長生草不吃,難道要養大之後煉成仙丹?」
白鳳凰不動聲色,反問他:「那上神想如何?」
神之威震懾五界萬年之久,眼下除卻曉鳶白有點威脅,其餘的人他動動手指頭就能清掉,夜金無所顧忌,自顧自說:「原本我還厭惡達奚真武這個老東西行事詭秘,不曾想今日進了他的結界,得了神武不說,還碰上了長生草。」
夜金繞過白鳳凰落到季青臨面前,目光始終定在三春身上,「小草妖,你是自己跟我走呢?還是我要把你抓回去呢?」
分明是光輝偉大的上神,絕美的面容在這一刻卻比眼中滴血的魔鬼還要讓人恐懼,三春不停的搖頭,「我不跟你走!」如果在這兒跟他走了,她絕對會死,就像前世那樣死在神的手裡。
「真是不乖。」夜金調笑著,冰涼的手指越過季青臨的肩膀劃在三春的臉上,留下一道紅色印記。
小白撲閃著強有力的翅膀與季青臨使眼色,夜金一步一步向三春逼近,就連枯燥的蟲鳴鳥叫也瞬間停下,氣氛緊張起來。
即使是在平衡結界之中無法被重傷,與月神對抗也不是上策,最怕的是被他盯上,而後天南地北便沒了安生日子。小白緊緊盯住夜金的後腦勺,眼下儘快脫身才是良計。
「壞人!不許欺負我師父!」孩子的叫聲打破寂靜,任焰前傾身體將夜金推了回去。
夜金還未穩定身形的時候,山吹立馬將夜金捆住,剛柔並濟的天蠶絲到了神武級別便無人能破,小白化出羽箭連在山吹一頭,在山吹將夜金捆實的瞬間將夜金拽到山下,直衝山底下的虛空而去。
暫時擺脫夜金,小白依舊沒有放鬆警惕,「快爬到我背上來,我們快走,虛空也困不了他多久。」
巨大的白鳳凰起飛,三春看見地下閃著藍色幽光的神武,正是夜金搶來的鎮魂鏈,想必是他剛剛脫了手,三春伸手將它撈了上來。
另一旁的山麓上奶娃娃後頭跟著兩隻碎嘴的烏鴉,兩隻烏鴉不停地數落月神的罪狀也難撫平炎葬被搶了東西的氣憤。
毛絨絨的狼耳朵動了動,炎葬聽見有人在喊他,抬頭一看,連兩隻烏鴉都呆住了,在頭頂飛過一隻神鳥,一身純白的羽毛後綴著三根七彩色的尾羽,是鳥生遙不可及的大佬。
鳥背上冒出一個小腦袋,炎葬聽見了長生草的聲音:「你的東西!還給你——以後,不要再搶別人的東西了!」
聲音飄過,一個追著幽藍光點的物體墜落下來,直直的落在他面前。
將勾纏著閃電的鎮魂鏈收入眼中,奶娃娃的眼底升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情緒,他喊出神武的名字,「碎魂。」
烏鴉二號對著天空感嘆道:「真是好人啊,煮掉也太可惜了。」還是烤著好吃。
烏鴉一號肯定的點頭,「這下回去終於能交差了。」
兩隻烏鴉沉默著,等待王子關於求神武的走心感慨,卻聽他捏著奶音一字一句狠厲道:「見過本王子狼狽的模樣,還拿神武來施捨我,我一定要吃了她!」一手抄起碎魂,走下山去。
從虛空之門飛出,小白立刻變回小鳥形態,三人平穩落在地上,神器與法器皆追隨而來,三春抄起任焰拉上季青臨就飛奔回小木屋裡。
關緊門窗,小白站在桌上盯著緊閉的房門,豆豆眼眯成一條線。
「只要不出結界範圍,夜金絕對發現不了我們,虛空之門的入口只有一個,出口的位置會慢慢變化,等到明日日出之後,虛空之門消失我們就安全了。」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小白閉目養神不斷地加強結界,季青臨打坐幫小白維持結界,任焰睏倦的趴在三春背上昏昏欲睡。
日落西山,三春把食物餵到小白和季青臨的嘴邊,只勉強吃了個半飽。
小木屋中沒生爐火,春日微涼的夜裡,四人互相依偎在一起,近距離感受到對方的存在,成為他人的依靠或是把後背交給他人。沒有血緣關係,甚至不是一個種族,同處一個屋檐下再加上三春的調和,他們之間早已生出了家人間的親情,即使是面對月神,也沒有退縮的理由。
寂靜的夜裡,只有三春一人睜著眼睛望向窗外的夜空,斗轉星移,與三年前的夜一般無二,她還在這裡,他們也在這裡。
「小白。」三春知道它醒著,悄聲問:「你原來是只鳳凰嗎?為什麼啊?」
「因為我父母就是鳳凰。」
「一家人都是神獸,好厲害啊~」三春打了個哈欠。
小白抬起翅膀擦掉了她眼中擠出的淚水,回道:「厲害得一般般,神獸也比不上神來的金貴,還是王蛇族聰明,雖有神獸的本領卻不願臣服於神界,自願做逍遙的妖獸族。」
沉默的季青臨回一句:「過譽了,還是你們神獸厲害。」
「哪裡哪裡,還是你們妖獸自在。」
任焰小聲插一句:「師伯,小白,你們怎麼說的都不一樣,那究竟是做神獸好還是做妖獸好呢?」
季青臨:「神獸受人敬仰,廟宇受五界中人香火,能活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