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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的風從耳邊刮過,時冷時熱,再次見到小焰,三春有很多話想問他,但是飛在空中,說什麼都聽不清晰。
經過煉獄上空,連風都變得灼熱,三春抓緊了任焰的手,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掉下去被烤熟。
逃跑許久,身後也沒有追兵上來,想到稚水與魔王吵架的模樣,三春覺得好笑,那個一直想吃她的大叔,還得受神使的氣,一個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另一個也是高貴慣了。她竟然會以為稚水與那位女神有關,同樣都是水系女神,為什麼稚水身為水神卻沒有一點為神的風度呢?甚至與那個討厭的月神夜金有些相似。
思索間,兩人停在一棵巨大的樹上,這樹比四周的樹要大了三四倍。
「師父小心。」任焰踩住樹葉站定,雙手擎住三春的手扶她在樹頂站穩,兩人順著樹幹往下走,「樹冠中有一個傳送門,這個應當安全一些。」
「應當安全?」
任焰解釋道:「魔界與五界隔絕,傳送門對面就是鬼界的毒瘴氣,這個門對面的瘴氣應該稀薄一些。」
「真的有毒瘴氣啊……」原來蝕風說的話不是騙她,三春突然慶幸自己沒從那個傳送門出去,不然以她的不死身怕是要在瘴氣里迷路一輩子了。
進到樹冠中,任焰抓緊了三春的手,叮囑道:「師父千萬不要離開我身邊,進了瘴氣後會迷路。」
三春點點頭,兩人踏進傳送門中。
紅色與黑色交織,光芒閃過,彌散的霧氣模糊了視線,呼吸之間,一股瘴氣順著鼻腔衝進肺部三春劇烈的咳嗽一聲,後腦勺覆上一隻大手,步伐一轉,整個人都被任焰抱在懷裡,腦袋靠在他的脖頸間,清涼的空氣重新灌進鼻腔中,三春這才緩過來。
當初的小孩,現在已經比她還高半頭了,成為了可以讓她依靠的人。三春本想從他身上躲開一點,腦袋卻被按著不鬆手。
「師父別動,我只有周身的一小圈可解毒,亂動的話會中毒瘴氣。」
像蝸牛黏在石頭上一樣,三春乖乖趴著不亂動,眼前的瘴氣沒有盡頭,四下能見度還不到十米,總有種剛出虎口又入狼窩的感覺,冥界也是暗藏殺機。
趴了一會,三春突然問:「這樣抱著,我們怎麼走啊?」
懷裡抱著小巧的師父,任焰捂嘴偷笑,「不如我抱師父飛一會?」
三春仰頭望著看不透厚重的瘴氣,搖搖頭,「飛在上面連路上的標誌物都看不到,肯定會迷路的。」
「那我背師父走罷。」任焰提議道,摩拳擦掌,蠢蠢欲動。
背著?三春還在猶豫的時候,任焰已經放開她半蹲在地上,俯下身讓她趴上去,見這景象,三春歪過頭,不禁笑道:「我怎麼感覺你那麼開心呢?」
任焰直道:「去一趟魔界竟然找到了師父,當然開心。」
如此危險境地也不能好好聊天,三春趴在小焰背上,很輕鬆的就被背起來,任焰周身始終有一股溫潤的靈力包圍,阻擋住瘴氣對兩人的侵蝕。
「小焰,你修的是水系?」
「嗯,原本可修水系或火系,想著師父是木系,便修了水系,日後可以輔助師父。」
選擇了與前世相反的修煉屬性,竟是為了輔助她嗎?三春心中歡喜,重生而來本就是異類,肆意插手別人的人生不知是好是壞,但只要小焰能平安的活著就是對她最大的慰藉。
師徒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任焰放出彎刃逐月去探路,彎月形狀的刃在半空中迴旋,引領主人走出迷霧。
踏出森林,瘴氣被結界擋在裡面,三春終於能大口呼吸新鮮空氣,從任焰背上下來,在空間裡找了一盞燈籠拿出來。
四下昏暗,只看到遠處有些暗紫色的燈火。冥界從來都是黑夜,就連燈火都是用的最柔和的冥地燭,僅能照亮方寸之地。若是光線再強一些,會誤傷鬼魂。想到這裡,三春把手裡的燈籠給吹小一些,燭火晃了一下就變暗了。
在冥界呆過幾天,任焰輕車熟路找到了城鎮,招呼三春進去。
城鎮裡少有行人,零散幾個行人也是沒有腳丫,憑著一個小小的幽靈尾巴在路上遊走,三春不覺得嚇人,反而覺得他們一臉枯燥無味的表情十分可愛。
知道這個時間不會有多少人出來,任焰牽著三春的手,大搖大擺的走在路上,目光在道路兩旁來回切換,「師父餓了嗎?不然我們找間客棧投宿吧。」
在魔界又是打架,又是逃跑,浪費了不少體力,三春點點頭,跟著任焰進了一家客棧。
客棧沒有老闆也沒有小二,三春正疑惑,任焰便解釋說:「現在是冥界人的休息時間,我們可以自己找間房,廚房也是隨便用,付錢就行。」說罷指了指櫃檯上的一張紙,三春看過去,紙上畫著客棧的房間位置,有人住的房間號上已經畫了勾。三春也勾了挨在一起的兩間房。
睡覺是補充體力最好的方式,睡前吃一頓飽飯尤為重要。
暗紫色的火焰溫度起伏很小,很難達到爆炒的高溫,三春熱著鍋的時候切了一些蔬菜,旁邊的任焰打下手切雞肉。
煎過石斛和香菇放在熱好的砂鍋里,而後把雞肉煮到沒血絲,加點蔥姜去腥一起倒進砂鍋里,開小火煮一會,最後把蔬菜燙熟放進砂鍋里,守著爐火煮了好一會,端著砂鍋雞進屋裡去。任焰抓了四個大饅頭跟上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