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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些尚可對付,身後那兩個卻是未知的變數,一個魔王身負疾病不能出手,而蝕風,分明有能力叫她束手就擒,卻遲遲不動手,心裡不知道又憋著什麼壞。
手持長劍,三春覺得在某一瞬,她好像聽到了長生的聲音,丹田那團靈氣也瞬間通到五臟六腑,她的修為竟然突破了一層瓶頸。
來不及歡喜,雙手握緊長生劍立在地上,注入一股強勁的靈氣,順著劍柄劍身直入地面,「怒濤!」
綠色的藤蔓海浪一般從劍身湧出沖向四周,瞬間淹沒了半個宮殿,蝕風與赤蠡見勢不妙騰空而起,修為不夠的侍衛們被衝出了宮殿困在了藤蔓之中。藤蔓不斷生長困住他們的手腳,輕而易舉突破了厚重的盔甲,毒液毒暈了一大片侍衛,倖存者也無法跨過一人兩人高的有毒性的藤蔓。
藤蔓中心的三春拔起長生飛身而起,轉過身去尋找另外兩人,只看到了一臉陰沉的魔王在劇烈的咳嗽,顯然是被她這陣勢氣的不輕。
背後一陣寒涼,兩隻箭從她發梢擦過,三春抓住一隻,箭瞬間消失,手上留下了黑色的印記,是中毒了。被冰凌雪蓮毒過的手十分抗毒,只短暫修復了一會就恢復正常,拿起劍來脫手甩到箭來的方向。
收起彎弓,蝕風靈活躲過了化成青藤的神武,同樣是用毒的武器,神武的毒性不強但無藥可解,蝕風還沒傻到用手去接對手的武器。
長生轉了一圈回到三春手中,三春站在藤蔓之上,對蝕風道:「讓我走,我本不想把這事鬧大。」
他原本也不需要長生草,蝕風本有些動搖,看到三春身後的人時,又笑了起來。真是愚蠢,一箭雙鵰。
一股熱浪從身後爆開,三春急忙跳了起來,腳下瞬間切過一道紅色的火焰,雖然削掉大片綠葉,藤蔓卻分豪未動,也沒有一處被火點燃。三春落回藤蔓上,看到赤蠡向她走來,手上是兩團滾燙的火球。
一前一後,甚至火焰與毒箭相遇會放出毒氣,三春在兩人的夾擊下節節敗退。對付一個還行,兩個一起來,她遲早會輸。
正是危急時刻,一股清涼的神息衝進了殿中,打散了大半的毒氣,緊接著外頭傳來一道空靈的神音,不怒自威。
「魔王在忙些什麼,神使駕到也不出宮迎接,區區魔界,也敢怠慢我神界來使。」
殿中三人皆驚訝,蝕風與赤蠡只能暫時收手,心道是神使救下了長生草一條小命,卻不知三春聽到來人是神界來使後,心都涼了半截。她還沒忘記,神界有個神在滿六界的抓她,來著為神,必然不會與她友善。
清淡的藍色照亮了一片陰沉的宮殿,神使降落在藤蔓之上,一身水藍色衣衫自然垂下,墜一圈透明的藍色水波。所經過的地方長出了兩排半人高的藤蔓枝子,甚至不受三春的控制。
抬眼看那神使,黑色的長髮垂落,一條白色的髮帶綁在發尾,無風自起。精緻如瓷的臉龐吹彈可破,只睜一隻左眼,是墨色的瞳孔,眉心點一滴水滴的圖騰。
三春看了一會,發覺那圖騰她是見過的,重生之時掉落在她身旁的神女臉上也有那樣一個圖騰,她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神使駕到,魔王躬身,蝕風半跪,只有三春呆呆的立在原地,直到神使走到她身邊時才扶著長生半跪下去。
「未能出門迎接是本王失職。」
「父王他疾病纏身,身體不適,還請神使諒解。」
赤蠡的認錯,蝕風的解釋都沒能入神使的耳,她走上前來饒有趣味的低頭看著三春,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三春抬起頭來。冰冷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淡淡道:「你是長生草。」
不妙的氣氛,赤蠡搶答道:「稚水尊上,她只是本王的藥。」
稚水沒有抬頭,冷道:「我問你話了嗎?赤蠡,掂量掂量你的身份再跟我說話。」
惡人自有惡人磨,三春怎麼也不敢相信,方才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要把她拿下的魔王,如今竟然被一個神使晾在一邊,連正眼都不看一眼,蝕風更是半跪著連話都不敢插一句。水系克火系,也不難猜為什麼神界要派水神來魔界做使者。
赤蠡更恭敬道:「不知神使駕到所為何事?」
「藥王神需要一枚藥引。」
聞言,三春抖三抖。
稚水看著三春緊閉的眼睛,接道:「神皇陛下本讓我來魔界傳達旨意,讓爾等在魔界注意有沒有已經成熟的長生草,不成想,魔王你已經抓到了一隻。」
明擺著是要搶東西,赤蠡無可奈何,俯首作揖,佯裝歡喜將長生草送上。一旁的蝕風已經恨的咬牙切齒,面上卻還是波瀾不驚。
「既然如此,我便帶長生草回神界復命,也在神皇陛下面前為魔王你美言幾句。」稚水一手抓住三春的手腕將她提起來,看似白嫩纖細的手卻十分有力,三春怎麼也掙脫不開,揮起劍來砍她,劍身卻被她身後的水波輕易擋住。
水神扯著長生草出了大殿,寬廣的長路前直通王宮大門,水神停住腳步,眼前卻跑來了一個小娃娃,身後跟著兩隻烏鴉。
「你放開三春!」炎葬擋在路上十分生氣,水神搶走長生草的事大家都看在眼裡,很快就傳到了他的耳朵里,這才急忙趕過來救人。
緊隨其後,華陽也帶著一批人馬進了宮門,擋在路上。
臨到門前被攔路,稚水還沒說什麼蝕風便上前一步,站在水神後面指著弟弟妹妹訓斥道:「你們這是做什麼!對神使不敬可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