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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升起,沐凝睡的很安靜。
月光照進木屋裡時,躺在地上的小白仿佛聽見了月宮仙子的歌聲,睜開眼,耳邊卻不是女子的歌聲,而是神武在愉快的哼唱。
「啦~啦啦~」曲調還挺好聽。
起身出門,爬滿青藤的籬笆院子裡,一個略顯笨拙的身影追逐著神武的動作,摸爬滾打,在月下舞劍。哼唱聲便是從那而來。
這生疏的動作跟過家家似的,難不成是從沒拿過劍?小白緩步而來,身上散開細碎的白色光點,從門邊走到她身後,仿佛一顆能夠實現她願望的流星。
三春不會舞刀弄劍,即使有神武相助也難拯救她的菜雞水平,很不好意思在小白面前班門弄斧,於是想著在夜裡練習一下,若是偷藥引的時候被困住,不至於保護不了自己還給小白拖後腿。
身後人的動作悄無聲息,三春絲毫沒有發覺走過來的少年在光點圍繞下變成了一個成年男子,一頭長髮被風吹起,眼睛看著三春的動作,很是不滿。
被人點手腕,踢膝蓋,三春才發覺身後站著一個比她高半頭的男子,警惕地想轉過頭看他,被他叫住。
「敢轉頭看我一眼,我就把你吃了。」男子的聲音低沉又磁性,仿佛月下清流,空山新雨。
一句話把三春嚇得沒了脾氣,這個語氣……是小白啊。
「專心看自己手上的劍,腿站穩,手抬高,落劍要快,把你平時拿菜刀剁骨頭的力氣和准勁兒用上。」小白悉心教授,實在看不上她的那點武藝。
指點動作,教習劍術,扎穩馬步,經過小白的教授,三春的動作明顯流暢許多,長生哼歌也歡快了,與主人共進退。能被主人拿在手裡披荊斬棘,就是一個神武最大的幸福。
練到後半夜,小白依舊不讓三春看他,囑咐她再蹲半個時辰的馬步,自己化回了少年形態,走進屋去睡下了。
接連兩夜如此。
第三天,仙帝出關的消息傳遍了仙界,晚上在珍妃處設宴慶祝,從來自由散漫不受約束的仙人們也從四面八方的仙山趕來赴宴。
吃下小白的金丹,兩人偽裝成仙子與仙童,三春從正門混進侍候的仙子中,小白則從樓閣後爬上二樓。
外頭一片溫柔星光,進到樓閣中卻是金碧輝煌,數不清的明亮燭火將每一個黑暗的角落都照得明晃晃,三春的體型與仙子相仿,又有金丹在周圍營造仙氣,很容易就混入其中
藍色羽衣……三春跟著上酒的仙子來到三樓宴席之上,仙界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她一個都不認識,只偷偷在人群中尋找那個藍色的身影。
為大仙斟酒後,三春與其他仙子一般立在大佬們身後。還未開宴,宴席正對的大門走來一個窈窕淑女,一身粉色華服,粉嫩中透著高貴的氣質,手上牽著一個男孩子,母子兩人一同走過來。
珍妃與小皇子從面前走過,三春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終於在珍妃身後看到了那個朝思暮想的身影,果然穿著一件藍色羽衣,腰間掛著一小串銅青色的鑰匙,地位明顯比其他兩個侍女要高。
等到珍妃和小皇子落席,三個侍女都站定位置,三春悄悄從大佬身後隱退到黑暗中,召出長生藤來,自己也朝著小風的方向走過去。
長生藤知曉主人所想,悄摸摸在地板上延伸開來,卻停在了半路上——再往外探一點就會被坐在對面的仙人發現。
三春使了個小法術,將案旁酒壺裡的酒團成水球扔兩個在小風的羽衣上,不過片刻,酒氣揮發,小風便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怪味,驚訝的扯起了自己的裙角,竟然被酒水打濕了。這可是她最珍貴的一件羽衣,若是染上酒臭味可怎麼了得。
囑咐了其他兩個侍女好生服侍娘娘與皇子,小風俯下身與珍妃道:「娘娘,奴婢去看看後廚準備的怎麼樣了。」
珍妃笑盈盈地與仙人們談話,借著喝水的空檔回她一句,「去吧。」
小風牽起裙角退下,路過三春身邊時,長生藤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鑰匙偷摘下來。三春帶著鑰匙隨著仙子退下一樓去端餐前小菜,路過二樓時,將鑰匙藏在了樓梯口的花盆後。
在二樓等待多時的小白拿走鑰匙,跑去開門,門裡一片混亂,還好沐凝昨日向他們描述過藥引子的模樣,紅色的豆子大小,與紅豆差不多的東西堆滿了藥鼎。
抓一把足有幾十顆放在空間裡,鎖上門又將鑰匙放回花盆後。
三春再一次跟隨上菜的仙子們上樓,路過二樓時看到了將要離開的小白,放心的拿了鑰匙回去三樓,站回剛剛那處,將鑰匙放在地上。
做完這一切,三春等待下一次去上菜的時候從一樓開溜。
在一樓清洗完羽衣的小風匆忙上樓來,邁著小碎步忐忑不安,直到看見躺在地上的鑰匙串,這才放心下來,撿起鑰匙掛在腰間,若無其事地回到原位。
窗戶大開,遠處天空中閃過一道金光,是仙帝臨淵出關了。金光直奔著宴席而來,眾仙人起身翹首以待。
一個健壯的成年男子,身穿金色羽衣,落在陽台上,直奔珍妃而來,路過三春身邊時,眉頭一皺。這不同尋常的靈力是從何處而來?
仙帝到來,宴席開始。
祝酒聲、阿諛奉承不絕於耳,三春趕緊開溜,剛走出一段距離,卻聽身後傳來男人的呵斥聲。
「那個穿綠衣裳的,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