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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巧的身姿躲在窗台外,看見了被困的長生和煮在藥鼎里的小草,快泡暈了。
此刻暴露,就很難再得到春風化雨,眼下不出面,這傻草就被煮熟了,究竟要怎樣才能救她。
「噔噔噔!」急切的腳步聲踏在樓梯上,女孩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來到宴席上環視四周不見三春的身影,眼見藥鼎中煮的長生草,立刻跑過去,踮起腳尖伸手從滾燙的沸水中將它撈出來。
手捧著泡暈的長生草,沐凝覺得手上像是壓了一塊巨石,艱難的將它放在地上。
「沐凝!你這是在幹什麼!」
「父王!」沐凝堅定的直視臨淵,小小的身軀之下隱藏著一顆堅強的內心,「她只是一個小妖精而已,沒有犯錯又沒有罪孽在身,你為什麼要這樣任意處置她!」
「你怎麼敢這麼對本王說話。」臨淵冷道:「女孩子家的在這裡拋頭露面成何體統,快回去。」
因為是女孩子,被母后嫌棄被父王嫌棄,真真的都是鬼話。說到底,只是因為她太懦弱了而已,別人說什麼她就信什麼,這個仙界,她只是一隻無足輕重的鳥,明明有爹娘卻過得比孤兒還慘,除了小豆子,只有三春會抱著她睡覺……
沐凝低著頭,控制不住流下眼淚,乾脆地抹掉眼淚,雙手攏住長生草,「我要帶她一起走。」
當著仙家的面下不來台,臨淵黑了臉,不給點教訓是怕是她不知道仙界是誰的。操縱長生劍向三春刺去,沐凝還沒來得及看清父王的臉色,左手掌就被長生劍穿透,劍刃正扎在三春的葉子上。
自己的女兒竟然要護著一個妖精,簡直是奇恥大辱,臨淵低笑一聲,「這就是你不聽話的後果,趕緊滾回艾蘭軒。」
耳鳴陣陣,沐凝盯著地面上流淌的血發呆,又流血了……
手掌上多了一個洞,沐凝好像在做夢一樣,坐在台上的不是她的父王而是一個冷血又自私的怪物,身邊是沉默的珍妃和一無所知的白露,他們是一家人,而她只有自己,還有這棵草。
拔不動長生劍,沐凝張開手掌看著三春,疼得葉子都抽搐了。她手下護著的不是一棵草,而是唯一一個會叫她公主的,她的朋友。
沐凝重複:「我要帶她一起走。」
底下人議論紛紛,也有和事佬出面要平息此事卻被仙帝吼回去,他絕不容許自己的權威被一個無能的女兒挑戰,從座位上站起來,緩緩召出佩劍。
真是一場好戲。
窗外的小白看到這裡也不得不出手了,他本不該摻合仙界的事,但是不能眼見著三春被吃,還有那個可憐的被拋棄的女娃娃,也讓她看清自己的爹是什麼貨色。
暫時解咒的藥粉隨風吹到三春身上,重壓逐漸緩解過去,恢復神智後變回人身,長生劍也從身上抽離,愧疚道爬回到她手腕上。
腰腹被扎了一劍,雖然痛但好在她治癒得快,痛感很快消失,三春一手抱起了沐凝往後退,面前是步步緊逼的仙帝,提著一把金光閃閃的劍,面色不善。
三春化出長生劍,抵在身前,她跟小白學過劍術,大概能擋下三招,之後就從窗戶把沐凝扔出去,她應該會飛吧。
「錚——」兩劍相接,三春被強大的餘力擊退到窗邊。
緊張的氛圍愈發濃厚,忽然,三春嗅到了熟悉的氣息,仙帝也感受到了一股獨特的召喚力,那是來自靈魂深處,被本能支配的臣服感。
窗前走來一個俊美的男子,白色的長髮垂到地上仿若白雪,繡著金邊的白衣拖到身後延伸出三根五彩色的羽毛,不斷的散落光點,尤其是那一雙橙暖色的眼睛微微的垂著,冷眼看著這場笑話。
看清那人,沐凝瞪大了眼睛,想喊卻喊不出口。
臨淵深吸一口氣,確信自己沒有看錯後,佩劍掉在了地上。
聲音微顫,「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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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吊打渣爹
一開始隱約覺得小白身份特殊,後來明確知道它是個大佬,即使朝夕相處,三春對於小白的身份始終沒有實感。
白衣飄飄,尾羽泛光,一雙暖眸微垂,四周暗淡無光。
只是看了他一眼,三春覺得自己的眼睛冰冰涼,仿佛被神聖的月華清洗過,小白的人身簡直比那日乍現的白鳳凰還要驚艷,她終於明白為什么小白不讓她看他的人身,原來真的會因此產生一種莫名的崇拜和臣服感,好想跪在他面前。
「老祖宗!」
仙帝一聲驚呼讓三春抽搐了臉龐,這壞大叔叫誰祖宗呢?
恃強凌弱、拋妻棄子、寵妾滅妻的渣爹上趕著攀親戚,也不怕給人家臉上抹黑。
順著臨淵的視線,目光自然的又落到小白身上,三春忽然覺得有些混亂,是真的祖宗,還是現認的祖宗……這兩人,分明一點也不像,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聽完仙帝對那人的稱呼,沐凝忽然也明白自己心中那股難以控制的嚮往,是從骨子裡透出的對長者的敬畏,對鳳鳥族老祖宗的仰望。一時激動化成了原形,在三春懷裡撲騰小翅膀。
三春看著懷裡的金色雛鳥,頓生憐愛之心,伸手摸摸她的翅膀,將她手掌上的傷口修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