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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睡得太沉,一下子把自己憋了好久,記了好久的東西都倒給了郭氏聽,到是無暇提醒翡翠明日早些把她叫起來了。
這樣的結果就是……
她錯過了和那個元宵攤主約好的時間。
等到昭慶急急忙忙派人出宮去還粗瓷碗和二十兩銀子的時候,那人早就收攤走人了。
給他白撿了一支價值十兩金的金絲彩鳳步搖。
第3章
大約是受到明武帝偏寵的關係,昭慶的活動範圍比她那三個姐妹大得多,並不僅限於後宮,還包括前朝,宮外,並且不拘時間。
只不過因為考慮到自己肆意妄為,是會關係到郭后治理後宮的麻煩的,所以昭慶一般的活動範圍,也就是在自己的寢殿,後花園,郭后的寢殿,女師樓,以及明武帝的書房了。而且每日去明武帝的書房,她必定帶一件小禮物過去。
今日也是如此,元宵燈會之後,明武帝在御書房一連呆了三天沒有去後宮,也沒有召後宮妃子侍寢,這對於把先帝五日一朝改成三日一朝的肝帝之帝明武帝來說,倒不是什麼少見的事情。
只是他三日不去後宮,肯定是因為前朝有頭疼的事情。明武帝不喜後宮干政,後宮最受寵的是他的年少髮妻郭氏,然而郭氏作為後宮表率,對於前朝的一些事情,也是不能干涉過多的,所以昭慶作為他最寵愛的女兒,反倒是成了郭氏和明武帝之間的一個傳話筒和緩衝帶。
雖然郭氏膝下有三子,大皇子和二皇子皆已封王,入朝,但是有些事情,兒子做,和女兒做,完全是不同的效果。
更何況,若是郭氏猜得沒錯,這讓明武帝頭疼不已的事情,應當是立儲君的事。
昭慶提著食盒,孫大監見她來了,連忙通報,沒一會便放昭慶進去了,明武帝一見她來了,便放下手中的硃筆道:「慶兒來了?」
「給父皇帶一點天香茶糕。」昭慶把食盒放在案几上,打開,取出裡頭的掐絲琺瑯盤,上頭放著三枚晶瑩潔白的天香茶糕,顏色如玉,象棋大小,玲瓏精巧,可愛無比。
「父皇,你三日沒有去後宮了,慶兒擔心你沒有準時用糕點,便來看看。」她抱住明武帝的胳膊,撒嬌道。
明武帝拍了拍她的手,扭頭看了看堆積如山的奏表,嘆了口氣道:「慶兒,你猜這堆積如山的奏表上,都寫了些什麼?」
昭慶倒了一杯茶,捧著搖頭:「慶兒不知。」
明武帝湊過來,笑道:「是真不知,還是不敢猜?」
「父皇說什麼,就是什麼囉?」昭慶受寵,若是換做別人這麼和明武帝說話,雖然明武帝是賢明的君主,卻也少不得會被以「頂撞聖言」的理由,以宮規處置了。
然而昭慶就是有恃無恐,明武帝也沒辦法。
「都是勸朕立儲君的奏表。」明武帝拍了拍堆積如山的奏表,嘆了口氣,「立儲君乃是國家大事,儲君一日不立,朝中一日不穩,然而朕當年也是經歷過兄弟相爭,雖是一母所生,卻手足相殘之事的……朕,怕自己的兒子們,也會和朕那一帶一樣。」
這是明武帝肺腑之言,往常很少和人提及,但是他知道昭慶嘴巴極嚴,對著這個最寵愛的貼心棉襖,也是忍不住就傾吐了真意。
昭慶捧著茶碗思忖了一會:「父皇,你若是擔憂立了儲君之後,兄弟相爭,朝中大臣拉幫結派……兒臣倒是有個法子。」
「但說無妨。」明武帝坐下,拿了一塊天香茶糕咬了一口。
「秘密立儲。」昭慶坐到明武帝為自己準備的位置上,「您準備一份詔書,將您屬意的皇子名諱寫在詔書上,然後藏到太極宮,金鑾殿的匾額後面去,就好啦。」
這法子是個和你一樣的皇子爭儲內鬥總冠軍想出來的。
「好處呢?」明武帝似笑非笑的看著這個女兒,他想了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但是他想考考昭慶。
「好處有三。」昭慶豎起三根手指,「一、皇子之間,不知道父皇立下的儲君是哪一位,而且這個改立儲君的權利攥在父皇的手裡,他們不敢輕舉妄動,萬一父皇取中的是自己,而自己做的事情,又讓父皇失望,改立別人為儲君,就得不償失了。所以,此舉,可以大大得制衡皇子之間為了博取父皇好感而明面上相互爭鬥。」
「二、大臣們不知道父皇選擇了誰作為儲君,不敢貿然站隊,萬一押錯了注,極容易受到新君的秋後算帳,所以大臣結交皇子,結黨營私的行為,也會收斂起來,他們不敢押這個寶,就會把更多的心思放在自己的職位上,大大的減少了前朝大臣和皇子之間的勾結。」
「這三麼……」昭慶勾了勾自己的小拇指,「父皇贖了兒臣的罪,兒臣才敢說。」
明武帝的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容,道:「恕你無罪。」
「三、可以防止父皇長命百歲,活成人瑞,儲君苦等六十年還不能登位,等的兩眼發紅,失去理智做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大膽!」明武帝笑罵道,「你還真敢說啊?」
昭慶連忙伏下身子:「昭慶信口雌黃,請父皇降罪。」
明武帝輕笑一聲:「朕要降罪,豈不是出爾反爾?但是昭慶你這麼大的膽子,朕確實要罰你。」
昭慶:……
呸,千年老狐狸你給我演什麼聊齋。
「就……罰你用你的俸祿……替朕養一支鷹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