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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連卿躬身向他行了一禮,「師傅若是準備攔我,徒兒恐怕不能尊師重道了。」
寒尋道君嘴角平直,身體崩緊,「我攔不住你。」
他一生修劍從未想過走捷徑,道心穩固如磐石,卻在得知聶連卿將逍遙仙府打碎,歷了一場舉世矚目的雷劫之後,生了心魔。
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幾年內成了滄海大陸的傳說,他這做師傅的本該與有榮焉,可偏偏滋生的心魔將他拉進了地獄。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同是天之驕子,他竟被自己的徒弟比到土裡,任憑如何勸慰自己,心魔已生,他道心有瑕已成事實。
一步錯步步錯。
「拍賣會究竟用什麼做交易我並不在乎。」他心神不穩聶連卿早已看出,「成功才是目的,過程不是。」
寒尋愣住,劍修心中不就該只有一把劍,走這些旁門左道還算劍修嗎。
他將自己固定在某種模式上一條道走到黑,若是遇不見坎坷他所擔心的便只有劍意如何深化,卻從未想過劍修的殺伐果斷也是旁人對劍修的束縛。
寒尋低喃:「執劍便一定要殺人才可證道嗎?」
聶連卿安靜的離開,手中握著歸一隨手殺了攔路的修士,他輕笑著開口,「以殺止殺才是道,輕易被人擾亂道心,家師的立場也太不堅定了些。」
劍靈暗地裡啐他,這個聶連卿壞的很。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
第97章 掛機不打補丁
劍靈從聶連卿搜魂時看到了那些不堪的記憶, 「難怪人修妖修之間的矛盾不可調和,被當做試驗品死無全屍的確慘了些。」
聶連卿揚手剿了來人的法器,神識威壓下吐血倒了一片。
「即便毀了拍賣會也無用,人心貪慾不除,這些買賣會一直存在, 它不是單一因某人造就, 而是無數修士為自己修煉尋的捷徑。」
劍靈道;「不是你怕麻煩尋的藉口?」
「隨你猜測。」
「如果被抓的人是白喬……」
聶連卿捏斷企圖偷襲者的脖頸, 那人隱遁過來,自詡修為高深, 還以為能將對方拿下,卻被輕而易舉滅殺, 雙眼大睜, 頗有幾分死不瞑目的意味。
行為比解釋更有說服力,劍靈瞭然, 「原來如此。」白喬是他不可觸及的逆鱗。
情深如許,劍靈托腮看著他飄逸的身影,天羅地網中還能這般隨性自由, 他到底是何修為。
阿浪乍一見到狼狽至極的阿拾,便頗為可憐的看著他的雙腿。
他眼神直白的毫不掩飾, 卻並不讓人覺得生惡,阿拾動不了身子, 冷聲說道,「看我做甚。」
阿浪扯了扯白喬的袖子,「喬喬, 我們救他吧。」
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拉開,一個頜下有須的中年男子站在那,眉目疏朗,氣質清越,言語間透露的意思卻令人鄙薄,「怪道我命有一劫,你那眼珠著實好用,測的分毫不差。」
「小姑娘與這畜牲有舊?」他雙手背在身後,一派高人風範。
上下打量著白喬,卻是如何看都瞧不出她有何成為劫難的本錢,連元嬰都不是,能奈他何。
白喬本就神識受傷,又被他刻意壓制,肩背像是扛了一座大山,抵擋不住的往下塌,胸口氣血翻湧劇烈,根本沒有回擊他的力氣。
阿浪未受其擾,緊張的擋在白喬面前,可怖的威壓卻故意避過他。
「年齡不大,到是狂傲的很,見了前輩還這般目中無人,該殺。」
「噗……」白喬又吐了口血,化神大能找茬,這題超綱了,沒法打。
她半靠在阿浪身上才沒有跪到地上。
阿拾緩慢的抬起頭,「那顆眼珠子有沒有告訴你,你的劫難應在你女兒身上。」
「媛兒?你對她做了什麼?」中年男子擰著眉梢,片刻後他又不在意的說道,「她舍了身子也沒有騙住你,死了也不冤枉。」
這種人的血就是冷的,親緣關係對他而言只是可以利用的牽絆,除了他自己,其它皆可拋。
阿拾咬了下舌尖,他還真是小瞧了幕容尹的狠毒。
慕容尹隔開阿浪,收了神識,待白喬站穩,他眼神逡巡的看著她清理脫俗的五官,眼中閃爍著陰暗的光,「小姑娘知道什麼叫爐鼎嗎。」竟然還是難得一見的水靈根,他伸出手想要挑起她的下巴,白喬側頭避過:辣雞玩意。
「唰!」銀光從他手上飛過,削下一層輕薄的皮肉,上面還沾著血絲,貼在旁邊的窗欞上。
聶連卿敲了敲歸一劍柄,「動作慢了些,我要他的手掌。」
「抱歉,多年不出世,手生了些。」
慕容尹警覺的後退,想趁機挾持白喬時,眼前的銀光結成稠密的電網,他被震的手臂發麻,掌心甚至不能合握。
「你是……啪!」劍面毫不留情的扇了他一巴掌,化神期的修士自然不像凡人那麼脆弱,臉皮堪比堅石,劍上還縈繞著奪目的雷電之力,他臉上留下一道兩寸長的紅痕。
疼不疼未知,那種被一柄劍打臉的羞辱應該足以讓他失去理智。
數百年的涵養崩塌,慕容尹被憤怒支配,企圖握住劍柄將劍毀掉,聶連卿毫無插手的意思,任由他們將屋頂掀翻,他自巍然不動。
踱步走到白喬身邊,感覺到她神識乾涸,聶連卿語氣極冷,「他傷了你。」
白喬這才開始後怕,她太托大了,以為自己有些修為,即便不能將人救出去也能全身後退,實則遇上強過她太多的人,她根本毫無招架之力,若非聶連卿過來,她大概要涼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