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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喬失笑,若非阿浪提醒,她都忘了自己身懷改換氣息容貌的妖丹。
鮫人在水中活動便利,陸地上還是靠兩條腿走路的好,阿浪雖然能靈活的分開魚鰭,挪動的間距實在有些小了,瞧著有些好笑。
白喬輕拍了下他的後背,「好了,等到你需要證明身份的時候再顯出魚身,現下還是做個人。」
若問她當初變作鮫人最大的收穫,最先迴蕩在腦子裡的赫然是泄殖腔三個字,白喬抖了下肩膀,她在想什麼黃色廢料。
「怎麼了?」
「沒事……」
白喬從儲物袋中掏出一瓶解毒丹,「藥效有限,咱們需儘快穿過這片瘴氣。」
她率先邁開步子,身體被瘴氣席捲的瞬間,她隱約嗅到一股有些熟悉的香氣,如雲霧一般,瞬間被草木腐敗的味道壓下,灰色的瘴氣絲絲縷縷的凝成一團,靈氣拂過,像被日光蒸騰的水汽,無聲無息的消散。
白喬試探著將瘴氣握在手中,一股濕滑粘膩的觸感傳到腦子裡,她立馬將瘴氣甩開。
天色暗沉,沒有星月,穹頂是一片純正的黑,看久了人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白喬使勁閉了下眼睛,「這裡太不對勁了,我們約莫入了陣。」
沒等到回復,再回首時身旁空無一人。
白喬的心提的更緊,「阿浪?阿拾?能聽見我說話嗎?」
將視線內的瘴氣打散,身旁只有無聲聳立的樹木,地上鋪著厚重的樹葉,葉片上已看不清斑駁的紋路,像是很多年都無人涉足。
白喬用劍在樹身上輕輕敲了敲,明明沒用多大的力道,外面包裹的樹皮撲簌著碎裂,露出裡面乾癟皴裂的樹幹,白喬伸手在粗糙的樹面上拂過,樹身擠壓出一種透明的液體,空氣中立馬開始飄蕩腥臭難聞的氣味。
白喬聳了聳鼻子,「好像是屍體腐爛的味道。」下一瞬她意識到不對,立馬秉住呼吸朝後推開。
第一顆樹的『哭泣』只是引子,幾息後所有的樹皮全部嘩啦啦的剝離,那股難聞的臭味濃稠的仿佛化作液體將她困住。
白喬被熏的頭昏欲裂,修士不該有的反胃作嘔輪番上演,而那液體正在朝她匯聚,好像用不了多久就能將她整個人包裹住。
白喬甩出數張爆破符篆,在炸裂的液體胡亂飛濺時,她掌中變出一條粗壯的水流將液體攪得潰不成軍,水流稀釋了液體的腥臭粘膩,那股令人窒息的味道立時減了大半。
沒等她放鬆,身後響起輕巧的腳步聲,白喬回過頭就看見一頭雙眼散發綠光的狼,它身上的靈氣極為淺薄,並非妖修刻意化就,當真是凡俗界的一頭野物。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狼朝她走來時的身姿有幾分熟悉。
等它突然揚起前蹄撲上來,白喬輕易將其打退時才恍然她與這狼有過一面之緣。
「嗷嗚!」落地時狼的爪子在地上蹭出一條頗長的劃痕,它虎視眈眈的盯著白喬,喉間發出威脅的嗚嗚聲。
「小白,退下。」
一道清越磁性的聲音襯的這荒蕪的林子都溫柔起來。
白喬掌中的劍輕微的顫慄,被壓制的神識發出遭遇強敵的預警,像是在懼怕那個突然出現的男人。
「好久不見,主人。」
白耀笑容依舊,手指搭在狼的頭上輕輕的撫摸,「小白貪玩,從院內跑出誤入了這迷陣,沒想到主人也在,真巧。」
白喬並未被他這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哄騙,反而警覺的向後退了好幾步,若非知曉他只是依託養魂木而生的神識,白喬會覺得面前這人是個修為高深的修士,他很強,強到她的下意識都在讓自己趕緊逃。
白耀像是瞧出她的警惕,聲音越發輕緩,「主人無需驚懼,我最不可能傷害的人便是你。」
他話語間不像是在開玩笑,說來那日罹決提起將白耀送與自己時便說過她是其唯一的主人,難不成至今仍有牽絆?
只是他現下的修為讓自己覺得忌憚,再加上曾經留在神識上的牽絆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對於白耀的示好白喬至多信了三分。
「我三師兄是否在這?」
白耀輕笑,「不知主人問的死人還是活人?」
白喬震驚道:「你什麼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
第101章 各有算計
白耀勾著狼的下顎漫不經心道, 「聽聞名門正派的弟子慣來喜歡在師門留下魂燈,他是死是活一看便知,主人這般驚訝,莫非罹決是個例外?」
罹決的魂燈似熄非熄,頂端那層幽藍的火焰像是被人強制掐去一截, 猶如風燭殘年的老人, 稍不注意便會凐滅, 他似是而非的話語太明顯了,「果然是你動的手腳。」
「一報還一報才公平, 主人莫要冤枉好人。」
白喬道:「你與三師兄的恩怨我聽他提過,不管他當初究竟是什麼目的, 那時你身體被毀, 神魂即將消散是事實,他將你神魂拘起來也算是救了你。」
「他瓶中裝了無數殘魂, 若是不爭便要一口口被吞噬。」
白耀指著自己的太陽穴,「這裡……太痛了,痛的讓人恨不得將一切都毀了。」
「生死都不由自己選擇, 主人覺得這是恩惠?」
白喬在心裡嘆氣,「作為旁觀者我的確沒有立場勸你原諒, 但是罹決是我師兄,我自然不希望他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