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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面在心裡因為那種被討好的情緒不慡,一面又因為孽徒的狼狽更不慡,他覺得孽徒理應受此懲罰,同時懲罰之後他還是不慡。
那麼,要解除孽徒的封禁嗎?
——想起那雙眼睛他就、他就不慡!
總之,分辨不出來的種種情緒,大概都是不慡吧。
禹天澤回過神,聽到外面又有人叩門。
無疑這還是他那個孽徒,幾天以來天天這樣,做著和以前一樣的事情,又因為眼睛被他封住,處處出錯經常進來。
讓他異常煩躁。
尤其是,當禹天澤想起這廝以前做這種事情的時候是基於什麼心態的時候,整個人都產生了一種爆炸的情緒。
手癢……但那狗蛋傷勢還沒痊癒,揍起來分分鐘就要死人。
忍無可忍,禹天澤周身爆發出明亮的雷光,一瞬間,把整個內艙都炸了一遍。
——不得不說,青雷火雲舟上所有的材料都那麼結實,即使禹天澤憤怒一擊,這所有的擺設內部的環境也沒什麼改變,大概,也就是雷光亂竄了點。
外面的人聽到這動靜,耐心地等了一會兒,還是開門進來。
之後,他踩著雷光,一步一踉蹌,把準備好的飯食又乖順地送上去。
當然,這還是沒有以前的精緻,看起來也還是耗費了更多的精力。
禹天澤覺得自己可能要狂躁。
他一伸手奪過餐盤,再一擺手直接把孽徒掀出去,順便轟然一聲門響,那內艙的門,也再度被猛烈關上了。
而艙外……
牧子潤拍拍衣襟,站起身來。
被掀出來但是半點也沒有摔疼,可見裡面那人在盛怒之下也沒有傷害他——那麼再怎麼顯得盛怒,其實也不是真正的氣憤吧。
與禹天澤這幾天的煩躁暴躁狂躁不同,時間越久,牧子潤反而逐漸淡定下來。
智商也回歸了。
老實說,這樣的情況比牧子潤在這麼快暴露後所想的任何一種都要好太多,而師尊對他的容忍度,也讓他心裡很是詫異。
雖然他一直知道師尊對他自己在意的人很好,看起來很冷酷其實再心軟不過了,可他也沒能料到在他這麼“大逆不道”的時候,師尊不僅沒有露出非常憎惡的表情,也沒有把他逐出師門,甚至還會擔心他受傷把他帶回來,在他一裝病就給他餵藥——好吧是塞藥。
這樣的師尊,無疑讓牧子潤更想要……跟他親近了。
當然了,牧子潤也知道,師尊不會這麼快消氣的,或者說,不會這麼快冷靜的。他的心思對於師尊來說,應該也屬於“轟天雷”的級別,一時間想不通真是太正常了,尤其師尊耐心那麼差,想不通的時候很容易變得……更想不通的。
這時候,他應該主動送上去讓師尊出出氣,或者說,裝裝可憐讓師尊更心軟,所以,這眼睛被封了,說不定還是一個機會也未可知。
之後的事情,就是這樣了。
牧子潤“瞎著”眼睛拖著“病體”每天繼續服侍師尊,師尊不願意接受他也不勉強立刻回去重做再送過去刷存在感,因為不能用神識嘛,他又看不見,修士在只剩下其他幾種五感的時候靈敏度就更差了,所以當著師尊的面撞撞牆摔幾跤這種事,也是再正常不過。
他完全沒有“有錯就改”,反正上次怎麼撞,下次還是怎麼撞。
就算每天都顯得很狼狽又怎麼樣?反正只有師尊一個人看到了,他越慘,說不定師尊心軟更快——要不是怕做得太明顯,他其實還可以更慘一點。
只是師尊的智商也沒問題,他小小裝一下可憐還好,要裝得太過突破了師尊的心軟點,那就是真慘了。
青雷火雲舟在高空里盤旋了好幾天,就像禹天澤的心情一樣,以極快的速度橫衝直撞,而這麼橫衝直撞到後來,也沒撞出個真正的目的地來。
終於有一天,那青雷火雲舟,停在了一座城池的上空。
牧子潤感覺到誓元蠱的蠢蠢欲動,顯然,那劉仁星和楚孟兩兄弟,應該就在這個城池裡了。
寶舟化作一道流光,直接砸在了城外的山道上。
出現在地面的,就是一身紫袍的華美青年,再並上一個相貌極為英俊的年輕人,只是年輕人的雙眼似乎被什麼東西掩住了,看起來竟像個瞎子一樣。
前面那個大步流星,後面那個緊跟而上,卻在即將撞到紫衣人的剎那,被那紫衣人倏然轉身,一指頭推到後面去了。
年輕人面露苦笑:“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