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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嬌蘭殿,羅家人果然就坐在正堂。
陳一恆扶著羅明蘭,羅明蘭的眼圈還有些發紅,在一旁,五歲大的陳紳額頭上那點疤痕還在,但顯然已經塗過藥了。
羅家的族長並好幾位長老,都是元嬰期的修士,分別坐在兩側。
唯獨明鳶,他一人擠在一把椅子的一角,眼神看起來還是挺普通的,但不知怎麼,在偶爾瞥向陳一恆時,就讓人感覺到一點幽怨來。
感覺段位比上次看到的時候高了點。
不過明眼人還是可以看穿的。
牧子潤進殿之後,先往四面看了看,然後對著明鳶行禮:“師祖。”
明鳶眼帶期盼往他身後瞧過,卻沒看到自己想像的那個人影,頓時又蹙起眉來,問道:“天澤呢?”
牧子潤恭聲道:“師尊而今正在閉關,暫且是脫不得身的。”
此言一出,他垂眼下來,暗地裡卻也在用眼角餘光,去窺在場眾人的反應。
那羅家中人都是看起來有點失望。
倒是陳一恆目光閃動,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羅明蘭只顧呵護她兒子,倒是沒有什麼異樣的。
明鳶疾呼出聲:“他、他怎麼不出關!”
牧子潤眉頭一皺:“師尊正在緊要關頭,自然不能隨意出關,師祖也莫要太過思念師尊了。如今這件事,師尊傳音出來,已交由弟子來處理,師祖要是有什麼委屈,也只管對弟子說就是。”
然後,牧子潤也比較強硬,就直接坐在明鳶旁邊的那把椅子上,跟這些羅家人、陳一恆等對峙起來。
態度也並不那麼謙和。
孫儀威雖然不知道這師侄怎麼突然這樣了,但他是個老實人,老實人就很老實地跟上去,坐在了明鳶的另一邊。
這架勢,看起來是很保護明鳶的樣子。
那邊的羅家人,本來都有些生氣,但他們的眼力是很不錯的,當然立刻看出來,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子已經是元嬰期的修士了。
修真界以實力為尊,要沒什麼關係的,修為相等人家不把你當前輩看,也沒辦法不是?牧子潤這樣,還真是跟他們有平等對話的資格。
而且……羅家都是人精啊,人家立刻就知道了。
他們也就是一群元嬰過來,可禹天澤能教出牧子潤這樣元嬰期的徒弟來,不肯自己過來趟渾水,也很正常嘛。
所以憤怒了一秒鐘後,他們就淡定了。
不過羅家也明白,那牧子潤剛才一開口就是問“師祖有沒有受委屈”,擺明了是過來撐腰。而既然過來撐腰卻沒直接動手,那就是有得談咯?
關鍵就是,怎麼談了。
明鳶是挺會察言觀色的,他一看周圍人都沒出聲,再看看自己左右……有點安心了。他現在也反應過來,要真是徒孫就可以撐腰,其實比徒弟好,他剛才是怕被害所以沒辦法了,現在想想,他那個徒弟,可不喜歡他跟陳師兄在一起的。
要是真來了,說不定還會出事……
明鳶的眼裡有水光閃動,口中卻說:“也、也沒受什麼委屈。”
牧子潤揚眉:“師祖沒受委屈的話……這勞師動眾的,又是為了什麼啊?”
他擺足了撐腰的架勢,目的嘛,還是激化矛盾。
既然來了這一趟,要是不讓羅家吐出他們的目的來,以後肯定還有麻煩!
不得不說,牧子潤這一次的底氣,還是挺足的。
以前他那麼算計,想得到個幾十年的空閒,歸根到底也是為了讓師尊和自己能快點壯大實力,到那時,在絕對的實力之下,那些喜歡嚼舌根子的也就不敢多嚼,想藉機污衊師尊名聲來獲得好處的,也得是忌諱大過貪婪。
而現在,他們的實力,已經再次有了一個大境界的突破,還有了仙宮和海島作為後路……想到這裡,牧子潤心裡一動。
要不然,乾脆藉機跟明鳶斷絕這師承關係?
只要不是師尊的口裡主動說出來,外人也沒法太詬病,而且,他還會給明鳶一個選擇……
是了是了,他剛才想岔了。
什麼靈胎暴露就得做侍君,什麼明鳶做了侍君師尊就低人一頭,其實未必。
只不過是把本來要幾十年後才能做的事情,拉到現在來做而已。
牧子潤的心思終於捋順了。
今時不同往日啊,師尊和他自己沒突破的時候,那是化神期修士的師尊哭著喊著要去做一個元嬰的男妾,如果因為這樣化神期修士要斷絕師徒關係,就顯得有點涼薄。而現在他們師徒倆突破了,就是煉虛期修士的師尊哭著喊著要做男妾,甚至煉虛期修士的徒弟都已經元嬰期了——這樣煉虛期修士覺得沒臉想斷絕關係,甚至事前還讓元嬰期的徒弟過來勸告過了都不成……仁至義盡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