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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水流逝。
大鏡子裡的情景又變,似乎在煉製完這一件東西後,牧子潤就出關了。
但是正沉浸在煉器寶典里的禹天澤,卻沒有發現——他只分出了一點神識留意徒弟的情況,其他的精力也都用在了煉器的研究上。
開玩笑,他是什麼樣的人物?怎麼會為了徒弟而分心呢!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
禹天澤看完了第一個篇章,自覺在某些偏門手法上有所長進,而心情也很平靜,就轉過頭,再去看他徒弟的行程。
然而這一看,禹天澤本來好轉的臉色,又發黑了。
居、然、是、明、鳶!
那個一身白衣纖弱動人淡如薄雲的削瘦青年,不是他擺脫好多年的“好師尊”明鳶真人又是誰?
不不,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徒弟為什麼會跟明鳶攪在一起!
禹天澤的眼睛,都有點發紅。
他的手指微顫,顯然氣得有些狠了。
大鏡子裡,明鳶的聲音傳了出來。
“子潤,你閉關數日,這時剛剛出來,我們也備好飯食,你快來一起用些罷。”
牧子潤像是後退了一步:“師祖見諒,弟子在閉關時便帶去辟穀丹,如今剛剛用過,不敢勞煩兩位前輩看顧。”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倒是並沒有被對方的關懷打動的樣子。
禹天澤的氣,突然就順了一點。
徒弟好像還是個好傢夥,不然……
明鳶像是沒料到牧子潤會拒絕,他輕聲一嘆,眼裡有點哀愁:“多年不見,難得在途中偶遇,我必然要好生照看於你,否則來日見了天澤,要怎麼向他交代?到底我也是你的師祖,總不能看你一人風吹雨淋,還受那許多磋磨。要你同我們一起上路,也是為護你一二……”
牧子潤頓了一頓,恭聲說道:“多謝師祖。不過今日弟子實在用不下了,還請師祖代弟子寫過長老。而且弟子是晚輩,若有什麼,也當弟子孝敬尊長才是。”
明鳶總算滿意一點,他看了看牧子潤,輕聲開口:“你這孩子,就是太過倔強……”
牧子潤不再出聲,但也跟著明鳶一起前行。
很快來到兩間相連的房間裡,像是客棧中的上好客房。之後明鳶進入了其中一間,而牧子潤等明鳶背影消失後,才回到了自己的那一間中。
等終於一個人獨處了,牧子潤才低聲道:“要怎麼才能擺脫這兩個傢伙?真是流年不利,居然跟他們遇到。”
畫面到此,禹天澤心頭一時怒火上沖,一時恨意凜然,一時又有點欣慰。
前兩者當然是對著明鳶,後一者便是為牧子潤了。
不愧是他的好徒弟,跟他同仇敵愾!
然後禹天澤一轉念,想起剛才被他忽略的東西。
好徒弟說還有長老來了?能讓明鳶心甘情願跟隨出來的長老,除了陳一恆那傢伙,又還有誰!
沒多久,禹天澤的推測就實現了。
不多會兒有人敲門,牧子潤去開了,門外就站著個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的青年修士,那笑容氣質,不是陳一恆又是誰?
他手裡居然還端著個托盤,托盤裡還有一壺酒和幾個酒盞,後面明鳶跟著,也端了托盤和幾個小菜。
這架勢,那就是非得跟牧子潤在一起吃上一頓不可。
禹天澤覺得自己快要氣炸了!
輩分擺在這裡,徒弟就算再精明,也不能明面上大力違抗,而且徒弟距離結丹還差一點,就算斗得過明鳶,也打不過陳一恆啊!
這樣下去,徒弟非得被兩人坑死不可!
他們就這麼見不得他有個人陪著嗎?都離這麼遠了,居然還能插上手,簡直忍無可忍!
禹天澤本來覺得自己的耐心已經因為教導徒弟而增加了很多,但是現在,他的耐心又被磨了個乾乾淨淨。
不行,徒弟不回來,他得跟著去看看才能放心!
想好以後,禹天澤知道自己不可能在這時候做些什麼,也就不再去看那糟心的畫面,準備直接出去找人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叩關。
沒錯,禹天澤只要回到了自家島嶼後,就一定會搞出個閉關狀態,至於說他在島上逛一逛?那是肯定沒有這回事的。
所以如果有人想要找他,那麼要麼就是傳音,要麼就是叩關——可惜的是禹天澤連傳音都不接,他唯一願意接待的就是他徒弟且現在又不在,接個哪門子傳音?
於是,現在也只能叩關了。
禹天澤正在暴躁,還剛想去找徒弟呢,忽然間有人找上門來,他眼神一厲,煞氣騰騰地就遁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