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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大家都這樣,禹天澤來樂得清靜,可這世界上總有人不願意讓他那麼清靜。
於是牧子潤就看到,不遠處,一頭羽毛清艷的靈禽背上,翩然跳下個衣袂飄飄的青年修士,他生得相貌英俊,似乎氣度卓然,這時候踏著一團輕雲,就往這邊飄來。
話說這是哪位?
牧子潤這麼想著,也沒忘了觀察禹天澤的表情。
意料之外的,他就發覺在那青年修士往這邊飄著的時候,禹天澤的眼裡飛快閃過一絲厭惡,就好像看到了大夏天裡總也沒辦法全部消滅的蒼蠅似的,不過又很快收住這表情,很努力地保持了冷靜。
然後牧子潤再看一眼那個青年修士,卻發覺對方看著禹天澤的時候,雙眼裡是明明白白的愛慕,臉上的笑容,都顯得有些殷勤。
正想著,那青年修士已經到了面前,溫煦有禮地打招呼道:“天澤,許久不見,你近來可好?”
禹天澤木著臉:“我很好。”
牧子潤的心情有點微妙。
這時候,他是不是該夸一句這位長老好眼光……儘管他自己覺得禹天澤是個難得的直率之人,可親可愛,可毋庸置疑,從他這些天收集到的消息來看,禹天澤並不是那麼受歡迎的。
那麼,這位的愛慕有幾分真心呢?
——也不怪他心思複雜,上輩子商場裡打滾久了,多少會有些“想太多”,遇上有懷疑餘地的事就總是忍不住懷疑一下,不會輕易往好處去想。而且,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家峰主看起來強大無比,可性子不會拐彎,也叫人有些放不下心。他受了這峰主的好處,也察覺到對方的真誠,自然就更不希望對方受騙、被人利用了。因此,他也少不得為對方多看顧一下。
那邊青年修士轉頭看向牧子潤,開口說出話來,就打斷了牧子潤的念頭:“這位想必就是子潤了,是天澤手下得力的人才?在下陳一恆,子潤喚我一聲陳長老就是。”
他說著,還給了一個儲物袋,作為見面禮。
這架勢,還真有點討好拉關係的意思,論起對方的身份來,可真是太“折節”了。
牧子潤立刻看向禹天澤,在這種時候,他可不能隨意伸手,要給他家峰主面子才是。
禹天澤點點頭:“拿吧。”
牧子潤心情略古怪。
總覺得,他家峰主好像有點“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意思……是錯覺嗎?
也許覺得關係拉過了,那個陳一恆就繼續絮絮叨叨拉著禹天澤說話。
禹天澤也面無表情地應付,一點熱情沒有。
牧子潤對禹天澤也算比較了解了,哪裡看不明白他這看似平常的反應下是滿滿的煩躁?不過煩躁也就算了,這煩躁之下,居然還有些殺意。這樣的發現,就讓他越發冷靜下來。
但他並不明白,這個青年修士同為元嬰長老,對禹天澤正是殷勤追求,禹天澤的性格並不是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而對他人起殺心的,那又會是因為什麼呢?
腦子裡突然閃過一點靈光,可靈光很快又散了。不過牧子潤不是個鑽牛角尖的,既然現在想不通,那以後遇上了再想也是一樣。於是他也放開這個,轉而繼續聽禹天澤和陳一恆說話。
然而就在這時,牧子潤卻發現,遠遠地又有一個人影,在漸漸飄來,沒多久,就到了前方。
嗬,還是個熟人。
只見那一朵玉蓮般的法寶搖晃而來,在花蕊處,就坐著個一身淡藍衣裳的柔弱青年,相貌清秀,姿態清淡,看起來仿佛纖塵不染。
這不是明鳶真人,又是哪個?
人接近時,明鳶的聲線也傳了過來:“天澤,今日要出行,怎麼不來告訴為師?”語氣里,就有點嗔怪的意思了,待更近了,他仿佛才看到另一人,又帶了些欣喜地說道,“一恆師兄,你也在這。”
他這話一出,氣氛就是一頓。
牧子潤也是一愣,等他看見另外兩人的反應,心裡的感覺就更微妙了。
禹天澤幾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頭——可惜明鳶的注意力一直在陳一恆身上,而陳一恆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隨即好像對明鳶有點怒氣,又好像自己有點懊惱。
這可真是……有點複雜啊。
而且,明鳶的表現也隱約有點怪異。
就比如他剛來說的頭一句話,這不是說禹天澤不尊敬師長嗎?可論理說禹天澤已經出師了,修真人士又常常閉關,就算他要出去,難不成還每次都跟他那師尊匯報一遍?讓妖靈去稟告一聲讓師尊大略知道也就行了。牧子潤記得,他是提前就徵詢了禹天澤的意見,已經讓妖靈去過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