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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子潤在跟師尊說了那句話後,就發現他師尊——發呆了。
是真的發呆,雖然還是很冷酷的臉,可難道他會察覺不到師尊有點愣愣的?
所以他也有那麼一點擔心。
是不是說得太直白,師尊覺得沒面子了……
於是他就有點後悔。
師尊誤會就誤會好了,就算在師尊心底里他這個徒弟有點瑕疵,可師尊不是一樣對他很寵愛?反正師尊是藏不住話的,大不了師尊以後誤解一次他就解釋一次嘛,跟師尊多說幾句話他也很開心的。
牧子潤打好了腹稿,決定把剛才這個話題揭過去,給師尊把台階搭好。
他就抬起頭,看向師尊——
然後,他呆住了。
因為……
他那個相貌華美到張揚的,玉樹臨風的,脾氣暴躁的,從來都很直率的,還特別喜歡暴力的師尊,那極白的膚色上,一點一點地,染上了紅。
極薄極淺的紅。
就好像一塊無暇白玉被一層淡緋沾染,隨後好似暈開一樣,慢慢地又清晰地布滿。
從臉頰到耳垂,再到脖頸,全都泛起了那點霞色。
師尊害羞了。
師尊很可愛。
師尊這個樣子真好看。
再沒有誰能比師尊更好看了。
無數種念頭從牧子潤的心裡狂奔而過,他覺得自己不該這麼發呆的,可不知道為什麼,他所有的話都忘了。
心裡眼裡圍繞著的,也就只有“師尊”這兩個字而已。
可是為什麼呢?
他從來都知道師尊的相貌極美,但因為氣質太過銳利而往往讓人忽略了這種美而已,他很欣賞這樣的美,覺得賞心悅目,可從來沒有哪一次,就好像此時一樣根本無法把目光移開。
牧子潤心跳得很快,他覺得自己的樣子肯定也看起來很蠢。
希望師尊不會覺得他太蠢。
師徒兩人一個臉紅,一個發愣,對視了一分鐘。
禹天澤:“此事乃是誤會,徒弟不必再提。”之後他一轉身,一拂袖,直接進了浴房,“為師沐浴去了。”
牧子潤反射性地開口:“師尊可要弟子擦……”
等等,他的話音微妙地停頓。
禹天澤也正好在這個時候出聲:“不必了!”
接著,就是轟然關門之聲。
牧子潤默默地看了那緊閉的浴房大門一眼,甩了甩頭。
剛才真是魔障了。
欣賞美而已……
師尊的確是最好看的,看呆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這時候,牧子潤的神情已經恢復正常。
他現在有該做的事,比如給師尊鋪鋪被什麼的,這精舍里的東西不錯,不過師尊應該還是會想要用更習慣的……吧。
也許是因為面對自家徒弟實在詞窮的緣故,禹天澤沐浴了很久,出來的時候,他也忘了要運起真元把身上的水氣一晃而蒸乾。
以至於出現在鋪好床等待良久的牧子潤眼前的,就是個長發滴水,神情雖然恢復如常但肌膚上仍透著水潤之感的……乍一看格外柔和的師尊。
牧子潤又看呆了。
今天連續兩次看到師尊的另一副模樣,簡直是應接不暇。
禹天澤也沒發覺徒弟有什麼不對,他直接走過去,準備和以前一樣,到床上打坐。
牧子潤反應過來,急忙過去:“師尊,弟子給你拭發。”
之後也不等禹天澤反對,就拉過一條大方巾,走到了他的身後。
禹天澤背過身,沒說什麼。
徒弟看起來好像沒準備繼續剛才的話題,而且不用跟徒弟臉對臉,好像也沒有那麼難堪了。
他本來也不是把什麼都鬱結在心的人,想開了以後,也就繼續享受徒弟的服侍。
至於徒弟的困惑……就讓它隨風而去罷!
師徒倆總算都恢復了正常,等到頭髮擦乾了,就一個床上一個床下,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樣閉目養神。
這麼不知不覺地,就到了第二天。
琅琊福地里對貴客的招待是非常好的,大清早就有人送來上好零食,還有好幾個傀儡少女等候備用,引導這些傀儡的福地弟子也是有的,在看到禹天澤與牧子潤走出同一間房的時候,眼神忽然漂移了一下,隨即又恢復正常,照舊殷勤非凡。
跟這樣一個金丹修士交流當然不需要禹天澤親自來,所以牧子潤是以弟子身份,給了一塊上品靈石,做了小費。
福地弟子挺高興的,他們的福地是很富有,不過也不是人人都富得流油,要他真有那麼高深的煉器本領,也就不至於過來招待人了不是?一塊上品靈石,真算得上是非常給力的打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