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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不信在這麼多年裡,他還弄不死陳一恆?
至於明鳶,等他生下孩子的時候,也必定元氣大傷,已經沒多少年活了,有陳一恆這種情郎,孕子丹帶給他的孩子究竟是什麼資質還很難料,可想必也不外乎沒靈根,或者四靈根五靈根。
到那時,等仇人都被殺死,他自然會找個妥善的凡俗人家安置——剛剛出生的嬰孩懵懂無知,等他被養父母撫養長大後,修真界的事情,就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了。
前前後後,牧子潤心思縝密,都已經算得十分精細。
把這些念頭再轉過幾圈後,他從裡面挑出些有意思的,可以說的事情,去給他師尊“說戲”了。
至於他是如何陰險,又算到哪種地步,要做些什麼鬼鬼祟祟的事情,就完全沒必要跟他那行事光明正大的師尊詳述的。
禹天澤照舊打坐修煉他的雷火神通。
牧子潤走過去,很風趣地將明鳶最近做的事情挑重點都給師尊講了一遍後,又說起了他懷上孩子的事情:“師尊,如今明鳶師祖既然有了靈胎,這數十年裡,都要謹慎小心,應當不會再時常在外面走動了。陳師叔祖有嬌妻愛子,也憐惜師祖,想來也會十分繁忙。”
簡而言之,就是“這傢伙好幾十年都不會再來礙師尊的眼了,陳人渣恐怕也沒心思攪風攪雨啦,師尊你開心不開心”……的意思。
禹天澤冷哼一聲,閉上眼:“日後數月一報即可,無需太過關懷。你也好生修煉,旁人閒事不值理睬!”
牧子潤眼中幽光閃動:“師尊之意……弟子知道了,日後必不會讓師尊以此煩心。”
禹天澤聽著不對,睜開眼看向徒弟。
剛才徒弟很委屈的樣子……他語氣太重了?
想了想後,他皺眉說道:“你只管交予你師叔看顧就是,無需你來操勞。”
牧子潤立時溫柔微笑:“師尊是體恤弟子,弟子明白的。”
禹天澤:“……”
那你剛才委屈什麼?
然後禹天澤也不理會這個有點古怪的徒弟,再度閉眼睛修煉去了。
牧子潤看了自家師尊半晌,輕吻了吻自己的手指,在他師尊面前晃了晃……然後他自覺好笑,就也閉眼修煉起來。
反正那邊該算計該布置的,近期都已到位。
其他的嘛,來日方長。
計劃總是跟著變化來,也沒有誰能夠真正的算無遺策……
此後的幾個月,孫儀威在牧子潤的教導下,把明鳶牢牢地束縛在明華府里養胎,也不去招惹目前正在跟新婚妻子和新生兒子卿卿我我的陳一恆。
明鳶本來就是個滿腦子愛情的,有了靈胎這個保障,當然不肯輕易毀損,也難得聽話地不去找陳一恆了——等胎穩了以後,再想動手腳就不那麼容易了嘛!
總之,在孫儀威這個傳聲筒幾乎是掰碎了利害關係的解釋下,明鳶很老實。
同時,牧子潤也向孫儀威傳達了自家師尊的命令,那就是以後主要開始靠師叔啊,我這做師侄的半年知道一些消息就夠了,當然師叔如果有緊急情況,還是隨時歡迎跟師侄聯繫的……等等。
再然後,世界安靜了。
牧子潤跟著他家師尊,又修煉了一段時間。
突然有一天,禹天澤運轉功法後,直接到把牧子潤拎——拉了出來。
牧子潤嘴角抽了抽,他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角,感覺有點幸運。
還好他現在個子已經慢慢在超過師尊了,不然的話要還跟小時候一樣動不動被師尊拎著夾著抱著攬著……他作為追求者的尊嚴呢?
險而又險,目前保住了尊嚴。
而以前那段黑歷史,就扔到記憶的角落裡去落灰吧!咱們別記著了!
牧子潤迅速給師尊準備好幾盤靈果送上後,才溫柔詢問:“師尊這般急切喚來弟子,可是有什麼要事?”
禹天澤面無表情,但眼神里那隱隱約約的糾結,卻還是被他家徒弟一眼看穿了。
牧子潤有些訝異。
以師尊的性情,居然還會有什麼事情讓他這麼猶豫?
看起來應該不是壞事,可到底是為什麼呢……他心裡一動,是否與師尊上輩子的經歷有關?
禹天澤現在,也真是有點躊躇。
如果他自己只是獨身一人,那是完全無需考慮直接衝過去就好,可偏偏這件事不僅跟他的兩輩子都有牽連,而對這徒弟來說應該也是不一樣的。
於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就感覺到了隱隱的牽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