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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禹天澤再怎麼說服自己,回去後看到那張沒了笑容正苦逼盤膝要自己療傷的面孔,心裡更不慡了。
他不知道這不慡是基於什麼而不慡,反正就是不慡。
尤其是,在他發現那狗蛋見他回來後突然變得振奮起來,以及那雙眼睛裡的歡喜之情的時候,他、他更糾結了。
不過,禹天澤到底是個很果斷的人。
他心念一動,那青雷火雲舟就出現在了半空。
之後他三兩步走到牧子潤的面前,一把拎起他,直接衝到那寶舟上去了。
禹天澤皺眉把人扔到寶舟一角,一眼掃到這布置得精緻華美的周身。
……這玩意也是狗蛋弄出來的!
怎麼在哪都有那狗蛋的事情!
牧子潤“哇”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禹天澤:“……”
牧子潤臉色蒼白,有些虛弱地笑了笑:“師尊,弟子的肋骨又斷了,可否求師尊賜予一些傷藥……”
禹天澤表情很冷酷。
他看了牧子潤三秒鐘,丟了個瓶子過去。
牧子潤又輕聲說道:“弟子傷勢過重,還需驅逐體內異種刀氣,如今動彈不得,師尊是否能助弟子服藥呢……”
禹天澤面無表情。
牧子潤的眼神更企盼了,似乎還有那麼一點絕望。
禹天澤沉默,周身氣息涌動。
終於,在牧子潤眼中的光芒一點一點暗淡下去的時候,他動了。
禹天澤走到牧子潤的身前,俯身捏住他的下頜,把兩顆丹藥直接塞了進去。
牧子潤:“……”
好吧希望師尊溫柔對待顯然是不可能的,不過這已經比他所想到的任何結局好多了。師尊對他果然還是不忍心的,至少,師尊再怎麼生氣,都在擔心著他。
雖然嫌棄那錦雞小白臉兒,不過還是得說,幸好他現在受了重傷……嗎。
牧子潤咽下丹藥,眼裡的柔情再沒有半點遮掩。
禹天澤捏了捏手指,好像在忍耐著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他抬起手,在牧子潤的眼睛上抹了一下。
頓時一片黑暗。
牧子潤:“……”
眼睛上冰冰涼涼的,儘管完全不妨礙療傷,但已經別想睜開了。
用法寶封住弟子的眼睛……師尊還真是簡單粗暴。
然後,是一記響亮的關門聲。
那位簡單粗暴的師尊,直接回去了內艙。
126那森森滴糾結
“叩叩叩。”
門外響起清脆的敲門聲,然後就有人推開門,走了進來。
禹天澤盤膝坐在內艙里發呆,眼神略焦躁。
又來了!又來了!
煩死了!
進來的是個極英俊的年輕人,他笑容穩重溫和,手裡端著托盤,一步一步往前方走來——最讓人覺得怪異的,是他的眼睛上被兩團流水一般的紗織之物覆蓋,封住了他的眼識,同時,他的神識也無法外放了。
這像是個囚徒,但誰家的囚徒能如此自由行走呢?
年輕人走了幾步後,突然間,腳下一個趔趄。
他高高舉起托盤,但自己卻是險而又險才沒有摔倒,隨即又被旁邊的桌椅等物撞了幾下後,才很是狼狽地勉強站穩。
這種情景,讓他顯得有點無助,但他的臉上還是帶著笑容,好像這樣的狼狽並沒有影響到他什麼一樣。
年輕人摸索著,終於走到了禹天澤的面前,他半蹲下來,把托盤遞過去:“師尊,這是弟子孝敬給師尊的,還請師尊賞臉。”
托盤上的東西,是精心選擇過的色澤飽滿光華瑩潤靈氣撲鼻的靈果,全都被小心地去了皮,只是去得似乎不太均勻,能看出這樣做的人費了很大的工夫……
禹天澤皺緊眉,不說話。
年輕人很失望地嘆了口氣:“師尊是嫌棄弟子做得不好嗎……是弟子的錯,弟子會繼續努力的。”
他說完,把托盤收回來,慢吞吞地站起身。
然後,他就又和來時一樣,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再好好地掩上門。
禹天澤很不慡。
他不知道自己在不慡什麼,總之,這樣的不慡已經持續很久了。
那狗蛋,居然裝可憐到這地步!
而更可恨的是,他明明知道這廝是刻意為之,卻還是微妙地被討好了……可下一刻,他就因為這種被討好的感覺而更不慡了。
禹天澤從小到大縱橫這麼多年兩世為人,心情也沒有這麼糾結過。
孽徒在他面前向來都是胸有成竹的穩重模樣,一向體貼,他對孽徒也是寵愛有加,從不曾看他像現在這樣小心翼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