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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下一刻,他的血液陡然被不知什麼東西抽乾般,一瞬消失了。
而陳一恆的肉身,也倏地乾枯了。
就好像……他已經成了一個骷髏般。
除了那外皮,和驚駭的轉動的眼珠,他真的,就只如同骨頭架子一般了。
牧子潤微微地笑了。
他從來都寬和穩重,只有在這一刻露出的笑容,生生讓人感覺到幾分恐懼來。
牧子潤說道:“該死的總是要死的……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師尊被他們害得那樣慘,如果不讓陳一恆死得無比悽慘,又怎麼能讓他甘心呢?
這抽乾血液的神通,就是他悉心研究出來的,專為陳一恆使用的。
緊接著,陳一恆痛苦地哀嚎。
在不知慘叫了多久後,他的眼珠陡然爆開,頭顱也炸裂了。
元神潰散,再也沒有可能存活……
陳一恆死了。
禹天澤看得很仔細。
此刻,他的心裡就像是有什麼鬱結的東西,突然間就徹底地湮滅掉。
然後,禹天澤的氣勢驟然暴漲。
他再度突破了。
居然已經到了合體後期!
原來,他還是有那麼一點心結,一直隱藏在深處。
他以為沒有了的。
但其實,到現在才是真正的沒有了。
179他們的孩子
明鳶和陳一恆都喪命後,禹天澤心結完全消失,實力再度暴漲,就連那喜怒不定的脾氣,也變得從容了不少。
現在的戰場上依舊是血肉橫飛,所有修士都很努力地在誅殺異族與叛徒,禹天澤沒怎麼愣神,也快速地衝進了異族群里,開始砸砸砸。
事情解決得不慢,這個中型駐地里並沒有什麼很可怕的高手,所以禹天澤還是順利地剿滅了這地方,只是想把他們殺光花了點時間,到後來,幾乎全部修士的身上,都變得血淋淋的——當然,這隻有很少一部分是他們自己的血。
這個駐地,也因此被拔除了。
然後,就是收拾戰場。
禹天澤負手而立,和以往一樣,看著徒弟統籌眾多麾下。
他的心裡好像想了點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想。
很空明,也很輕鬆。
突然間,一道聲音響起:“這、這是什麼!”
牧子潤先驚異了一瞬,飛身過去查探,而等他看清楚之後,卻是頓了頓。
隨即,他也沒有太多的思考,就立刻來到了禹天澤身邊。
禹天澤看他:“怎麼。”
他心情不錯,就主動搭理了徒弟。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不錯的心情,馬上又變得不那麼不錯了。
牧子潤表情有點複雜,他拉住自家師尊的手,把他直接帶到了……城樓的一角。
這走得越近,禹天澤就越不舒坦。
因為他漸漸記起來,這地方,不就是明鳶被人弄死後拋屍的所在嗎?
徒弟帶他過來,難不成是想讓他幫明鳶收屍?這個雖然可以有,但他一點也不想親自去做,完全可以隨便找個人代勞,面子上就過得去了。
但等禹天澤到了那裡之後,順著牧子潤手指的地方看過去……他頓時就知道牧子潤為什麼要帶他過來了。
因為明鳶的確是死了沒錯,可他那高高凸出的肚子,繃緊的肚皮上,還有什麼東西在蠕動著,一下一下,踹得很用勁。
這是明鳶和陳一恆孕育的靈胎。
本來應該在幾十年後才能瓜熟蒂落的,明鳶卻在異族的蠱惑下,不知用什麼辦法讓他提前達到了分娩的時機。
可是,異族到底用的是什麼方法?對這靈胎是否有害?
不得而知。
明鳶死了,可肚子裡的靈胎顯然還活著,正在積極地自救,想要活下來。
那麼,該怎麼做呢?
牧子潤有點拿不定主意。
畢竟當年是他用了計謀,在明鳶的配合下才有了這個靈胎。
如今明明應該沒有機會活著的靈胎,居然生機旺盛……
禹天澤目光一冷,但口中還是說道:“挖出來罷。”
牧子潤:“……知道了。”
看來,師尊也同意讓他活著。
那就,先挖出來吧。
修真人士開膛破腹的很有水準的,明鳶已經死了沒必要顧忌什麼,牧子潤很輕鬆就剖開了他的肚皮,露出了裡面的靈胎。
看起來,是個很正常的胎兒,似乎並沒有在異族的手段下,變成什麼讓人無法忍受的異類。
當下牧子潤也不再猶豫,他迅速抽出一塊絲絹,切斷臍帶,把那靈胎抱了出來。
幸而明鳶好歹還是個修士,死去這段時間裡,那一點先天之氣讓靈胎在他的肚子裡僥倖存活,也沒有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