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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一轉身便上了一旁的轎輦里,也忘了方才責怪路窄走不得了,讓轎夫越過趙鳶,當先跑到了前頭,朝著紫微宮去了。

    這邊趙鳶抱著顧相檀上了轎子,本想把他放到一邊,但瞧見顧相檀的手緊攥著他的前襟,趙鳶頓了下,還是返身坐了,把顧相檀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吩咐起轎,去太醫院。

    顧相檀卻在此刻輕道,“回須彌殿就好……”

    趙鳶低頭瞥了他一眼,見這人臉色還是白的,腦袋埋在自己的胸口,只露出一小片光潔的額頭來,看著真是可憐得緊,但當日自己中毒時的慘象可比方才那一截小指看著可怖駭人得多了,也沒見顧相檀有什麼怕的,還日日與自己同吃同睡,不過兩條血線就能把他嚇住了?

    趙鳶沒說話,任顧相檀倚在自己的懷裡,感受著那清淺的重量。

    這麼近的距離,顧相檀能自趙鳶的身上嗅到一種幽幽的香味,他知道,那是玉簪花的味道。

    深深吸了口氣,顧相檀透過浮動的窗帷瞧著已到了須彌殿門外,轎夫緩緩落了轎。

    忽聽趙鳶在頭上輕道,“這事兒你莫要管。”  

    顧相檀一頓,抬起眼皮睨了趙鳶一眼,那眼中隱含著些嗔怪之色,只是極淡,繼而推開他,也不要人攙扶,逕自下了轎輦。

    殿外,太醫竟已拿了藥箱侯在那兒了,見了顧相檀忙急急隨著進了殿。

    趙鳶直到瞧著那人消失在門內,垂眸想了想,這才返身坐上轎子離開了。

    ☆、德行

    趙勉去了紫微宮便把方才發生的事兒重新說道了一番,在他嘴裡自然變成了趙鳶目無尊卑、尋釁滋事、不知禮教,還企圖對太子動手的結果。

    宗政帝始終默默聽著,到後頭臉色則越來越差,待趙勉說到靈佛被驚得摔倒了時,宗政帝終於忍不住抬手便拿起桌案上的硯台砸在了趙勉的腳邊!

    “糊塗東西!”

    趙勉一驚,剛要反駁,宗政帝便恨恨地站了起來,指著趙勉身後的陳彩道,“你說,朕要聽實話,敢有一句假的,便是欺君!”

    陳彩想是料到會有這結果,頓了頓,開了口表述了經過。

    自然,太子在側,他還不至於全把台給趙勉拆了,只是大致把過程說了下來,且用詞委婉謹慎,卻仍是聽得宗政帝大為光火。  

    自己的兒子什麼模樣他能不清楚麼,這事兒必定比陳彩所言還要更沒有分寸,宗政帝瞪著趙勉險些氣得頭上的旒冕都要歪了。

    他深吸兩口氣,冷聲對孫公公道,“嚴梁,國子寺鬥毆,罰五十仗,摘去一等護衛之職,降為禁軍侍衛,三年內不予升遷。”說完又看向陳彩,“隨扈太子失職,罰三十仗,即刻領了。”

    陳彩一怔,磕頭謝恩,隨著孫公公去了。

    趙勉皺眉,對這結果似頗為不滿,“那趙鳶呢……”這事兒就算有錯總不見得自己背吧。

    若是他有旁的希望,宗政帝恨不得能把這不成器的東西給掐死了。

    “你記住,侯炳臣只要在京一天,你就給朕離趙鳶越遠越好!”這話說得幾乎咬牙切齒。

    趙勉哪裡願意服,宗政帝卻不待他回話就吩咐道,“從今日起,在乘風宮閉門思過,除了國子寺,你哪兒都不許去!”

    又對外頭吼道,“再把瞿光給朕喊進來!”

    趙勉憤憤而去不多時,禮部尚書瞿光便連滾帶爬的進了御書房。  

    宗政帝劈頭蓋臉便罵道,“你這表侄子管教得可真好!”

    瞿光自來的路上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原來那嚴梁是他的一個遠房親戚,又因瞿光在皇帝和太子跟前都頗為受用,這官做得順風順水,近日更隨著太子跑了一趟鹿澧把靈佛給接了回來,於是帶著嚴梁平日也仰仗跟著得了不少另眼相待,一時才沒了輕重。

    瞿光自己也知曉今日這事嚴梁之罪不可輕恕,不僅對皇世子動了手,還驚著靈佛了,若不是皇帝開恩,殺頭都不帶討饒的,嚴梁小命一條死不足惜,若是害到自家滿門,瞿光才沒處去哭。

    於是忙跪下連連告起了罪,保證回去定會好好管教。

    宗政帝哼了一聲,想到趙勉,這心頭堵得更厲害了。

    瞿光偷覷了眼皇帝的臉色,眼睛轉了轉,小心道,“皇上,此事太子做得雖欠妥,但在臣看來,六世子似也有些魯莽。”

    這話倒說到趙攸心裡了,可嘴裡仍是斟酌著,“他久離京城,無人管束,這般作態倒也正常,而且,不還有神武將軍在麼。”

    說是這樣說,可趙鳶的表現卻比宗政帝原先預想得差了不少,看來他並不像當年大王爺那般不動聲色,也不似他幾個哥哥沉穩謙遜,反而仗著侯炳臣給他撐腰有些無法無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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