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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才說到一半,趙鳶的唇便終於再難忍耐得落了下來,這一次沒再偏差,沒再壓抑,而是密密實實地,雙唇相觸的吻。
趙鳶的唇還有些涼,顧相檀卻是溫軟的,趙鳶忍不住輕輕地輾轉碾壓著,由輕到重,由淺至深。
顧相檀察覺到唇間探進來的濕熱,害怕得往後縮了縮,哪怕他心內做好了再多的準備,終究青澀的比白紙還要乾淨,而趙鳶卻難得強勢得不容許他後撤,攬住顧相檀的後腰,將他壓向自己,貼得更緊。
一番糾纏繾綣,趙鳶戀戀不捨地抬起頭來,就見顧相檀唇若含丹,眉眼水潤,迷茫中又帶著掩藏不住的羞赧般看著自己,這般表情瞧得趙鳶按捺不住又低頭親了親他的臉頰。
一生所求,得償所願,也不過如此。
兩人便又這般溫存了會兒,待顧相檀回神才想起左右瞧了瞧,問:“衍方呢?”
趙鳶拉著他一起往屋裡而去,關上門道:“我先讓他回去了。”
“你何時到得京城?曹將軍不是說……”
“我便是隨著他的大軍一起來的。”
顧相檀白了趙鳶一眼:“你這是故意瞞著我?”
趙鳶抬手用指腹輕輕颳了下顧相檀的眼尾,解釋道:“我還有些事要辦,恐節外生枝,這才誰都沒說。”
顧相檀想說“我便也是那些誰嗎?”不過又思及趙鳶到頭來還是沒忍住夜半尋了過來,心頭的微堵立時便散了。
他拉下趙鳶的手,看著那比自己稍稍寬大了些的手掌瑩白依舊,卻在掌心多了不少薄繭,有練劍練出來的,怕是還有別的苦累勞作出來的,用手撫過可見不少粗糲。
“陳州還好嗎?”
“好。”
其實顧相檀最想問的是,你在陳州還好嗎,可是不用開口他便知道趙鳶的答案了。
邊疆苦寒自不用提,就拿曹欽來說,他本可以完全不理宗政帝的傳召,雖然大勝,但南蠻終究未有敗降,他若要留,誰都說不得一個不字,但是曹欽卻選擇了回來,時隔多年,帶著御國軍這麼多的將士回到京中,顧相檀即便沒有參過軍,但是他卻能明白曹欽的想法,他自己是沒幹系,但是他還有那麼多的兵,那麼多陪著他出生入死義無反顧的人,再如何的為國為民,上了戰場從不想回頭的路,但是下了戰場呢,誰都免不了思鄉,能有一天可以活著回到故土,看見那些親人,怕是每一個兵卒最大的盼望,這才是曹欽回來的緣由。
趙鳶也一樣,他是抱著何種心情離開的,又是抱著怎麼樣的想法熬過這三年的,顧相檀每一日每一夜都在想,然而,幸好,他遵守了當日了諾言,他好好的回來了,回到了自己的面前,顧相檀再無所求。
桌上的燈芯輕輕地爆了一個燈花,顧相檀拿過竹籤挑了挑,慢慢道:“京里也很好,你去看過趙則了嗎?哦,對,方才便是你在逗他吧?他現下的功夫好像很不錯了,師傅也誇他厲害,改明兒你們比比……”
顧相檀的聲音低低緩緩,從趙則、到薛儀陽,再到傅雅濂和自己,將這三年所發生的事兒一個一個說道過來,巨細靡遺,點滴不漏。
趙鳶也認真地聽著,一眨不眨地望著顧相檀,直到他說累了,慢慢軟了身子靠回了他的懷裡,迷迷糊糊地還在呢喃不斷,半晌後才沒了聲息。
趙鳶起身,小心的把人抱起放回了床上。
“淵清……”
顧相檀闔著眼又幽幽地喊了一聲。
趙鳶心頭一跳,輕應了,低下頭去落了個溫柔的吻在他唇角。
☆、等你
顧相檀一夜安睡,醒來時已天光大亮,而屋內卻只有他一人在,左右看了看,一片靜謐,桌上有未燃盡的蠟燭,顧相檀呆坐了一會兒,喊來了蘇息。
蘇息安隱伺候著他洗漱,間或說道兩句外頭聽來的趣事兒,與無數個早晨一般無二。
顧相檀瞥了眼站在門邊垂手而立的衍方,沒怎麼於他們一起說笑,臨到末了才吩咐了句:“曹將軍回了,今日許是要上朝,我也去看看,備轎吧。”
自須彌殿一路行出,顧相檀看著窗外春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又摸了摸袖中的紫玉佛串,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
到得乾坤殿外,不少官員已侯在那裡,曹欽也在,正被人圍攏成一團說話,而顧相檀一出現,那些人又立時陸陸續續地走過來見禮,顧相檀皆一一頷首回了。
遠遠地,目光同曹欽的對上,對方竟拋了個媚眼過來,內里含著各種瞭然的深意。
顧相檀故作不明地回了個疑惑地表情過去,好像沒懂御國將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