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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欽卻不甚在乎地笑著,長戟在他手中輕如鴻毛般地翻了個圈:“我既將陳統領請入了宮內,總要付出些代價的,太子的命算是曹某相請的大禮,本就是給你的,至於我的……還要看你有沒有本事拿了。”
陳錫聽罷不由驚訝,他竟捨棄了太子,那宗政帝呢?曹欽竟然也有謀反之心?他若是毫不顧惜那兩父子的性命,這場仗怕是難打了……
正思忖著,御國軍已是從前後左右向他們夾擊而來,曹欽以自己和皇上太子做餌,將他們誆騙入宮,眼下陳錫的幾萬大軍已是被御國軍包圍了。
而望著那率領眾軍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的禁軍副統領陳彩,雖兩方人馬差不離多少,但陳錫仍覺背脊隱隱生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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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禹帶著三萬騎兵一路自小柳南下,過姬完,到卜舫,然後穿過莫松,眼看著到了綿漁縣再行過兩個縣便能抵京,卻在漣河盡頭遭遇到一眾人馬的堵截。
欒禹看著河岸對面那一身銀白鎧甲的馬上之人,微微眯起了眼。
“御國軍?禁軍?呵,這一次宗政帝的消息倒挺快。”
只是待對方揚起手中長劍,率眾軍踏河襲來時,欒禹面上的神色開始有了異動。
眼前之人身形挺拔,即便容貌大半罩在了頭盔之中,但露出的那雙眉眼依舊煥彩流光顧盼生姿,加之眼角那粒嫣紅的淚痣,更是襯得整張面容有種妖冶至極的肅殺之氣。
“六世子趙鳶?”欒禹不禁脫口而出,這天下男子有這般傾城容貌的,據他所知不過獨此一人而已。
可是趙鳶不是在陳州嗎?為何會來到這裡?近日並未從京城聽說神武軍班師回朝的消息,難道是悄悄回來的?
欒禹一時心念急轉。
而在他擰眉思忖之時,趙鳶已是殺到近前,一人一騎迅如流光,手中的霽月劍則閃出寒冷的劍意,將所有近身之人皆斬於馬下,手起刀落間三步內再無活物。
洶湧的血腥味勾起了欒禹心中躁動的嗜血之氣,他享受地彎起眼,看著那橫於腳下的屍首堆疊,哼笑著拔出了背後的長劍。
他的劍沒有霽月那麼銀光閃爍,反而是一種深重的紫黑之色,仿佛吸滿了無盡的鮮血和濃濃的怨憤仇意,嗡嗡地吟誦著一種陰冷的調子。
欒禹蒼白俊秀的臉上泛出期待的光澤,只那雙吊梢眼越發的陰翳狠戾。
“六世子,欒某倒是一直想和你切磋切磋,如今能有此機會實在喜不自勝,我想想,拿什麼做賭好呢?嗯,若是誰輸了……便把對方的頭顱帶回家可好?”
然而欒禹話才落,趙鳶的劍便到了他的面前,虧得欒禹反應迅疾,往後一避,勉強躲過了那襲來的劍鋒,不過還是不小心被削掉了兩簇頭髮。
欒禹抓著手中斷發,臉上的笑容依稀收了下去,他嘴角抽了抽,露出一個猙獰的表情,再沒有興致說笑,直接揮劍朝趙鳶迎了上去。
兩個主將近身相搏,而兩旁的兵士也早就戰在了一起。
趙鳶為了趕時辰,所帶的人馬不多,不過兩千輕騎而已,而這麼點人面對欒禹的三萬人自是以卵擊石,所以欒禹也不急,只想著好好和趙鳶斗一斗,他一向最喜愛美麗的物事,最好能把這美若謫仙的六世子的那層皮都慢慢地揭下來,好好地帶回府中珍藏,一想到此,欒禹就覺興奮,那該是多麼令人欣喜又滿足的事。
於是欒禹一開始下手並不重,但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趙鳶這些年在陳州的功績他可是大有耳聞,而且他曾聽三王說起過那時羽林將軍胡天董的死相。當時三王著人一路追殺侯炳臣至郊外,所以胡天董不可能是侯炳臣所殺的,那麼朝中還有誰能輕易地就把羽林將軍送上黃泉了呢?當時三王並未一時想透,但是欒禹卻察覺到了,曹欽不在京城,唯一的可能……便是眼前的人。
而此刻兩人過了幾十招,欒禹就覺得他該是猜對了,趙鳶的劍風和自己很像,皆是以速度見長,不過趙鳶的身形更輕更快,相對的力量便薄弱了,就欒禹所視,二人殺將起來,仍是自己占了上風。
不過趙鳶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對手,至少是欒禹這些年來遇到的唯一能同自己過上兩招的人,就這麼弄死了,實在很可惜。
欒禹一面琢磨著,一面全力催動手中的長劍左突右擋,兩柄銀刃於夜空中划過,璀璨如星。
而趙鳶則自始至終都是冷著一張臉,一招一式皆不疾不徐,哪怕己方的人隨著時間慢慢越來越少,卻依舊不見他有一絲慌亂。
欒禹頭上反而見了細汗,趙鳶卻還是氣息自若,欒禹有些煩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