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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看到他二人往來?”

    陳彩頓了下,搖搖頭。

    “父皇,你是擔心……”

    趙攸沒言語,將陳彩揮退後,對孫公公道,“擬旨,再召神武將軍入京。”

    孫公公“喏”了聲,問,“這……還如前兩次那般寫?”

    趙攸想了想,“就說,讓侯將軍回京會一會舊人。”

    趙勉一聽,忙又忘了剛才趙攸的訓斥,一下子跳了起來,“父皇,您想讓趙鳶……”

    趙攸卻逕自鋪開了紙,添了墨寫了一封長信,起首便是兩個字:鳶兒。

    趙攸這封信寫了頓,頓了寫,前前後後竟用了大半個時辰,趙勉一直在旁不敢再言。

    待到趙攸終於放下了筆後,才聽得他幽幽嘆了一聲。

    “罷了,這麼些年,他也該回來了……”  

    ☆、世子

    自那日祭拜了父母后,顧相檀便一直居於須彌殿內暮禮晨參閉門不出,期間趙勉著人相邀了兩次請顧相檀過府一敘,講經禮佛,都被顧相檀婉拒了。

    蘇息和安隱進屋時,就見他正瞧著窗外彩蝶撲飛,似在發呆。

    蘇息高興道,“公子,傅居士的信到了。”

    顧相檀回神,忙朝著他伸出手去,“我看看。”

    他們到得京中已有二旬,自是要給傅雅濂報個平安的,傅雅濂在信中囑咐他要規言矩步謹終慎始,待到料理完國公後事,早日回來。

    只是裕國公府是枉死,兇手還沒個下落,定然無法隨意下葬,上一世便拖了足足有半年光景,而顧相檀更是到死都沒有再回鹿澧,連師傅的最後一面都未得見。

    這一世,顧相檀自然是想回去的,也想見師傅,只是他知道,還未到時候。

    待到閱至信尾,顧相檀心頭一動,唇角不由帶了絲笑意。

    蘇息瞧著,忙來問,“公子,傅居士說什麼?我們可是要回去了?”

    傅雅濂最後寫的是,相國寺香火依舊鼎盛,幾位禪師和自己都長齋繡佛平安康健,連觀蘊禪師都不太出診探病了,希望顧相檀不要掛念,有事多同觀正禪師商量。  

    觀蘊禪師本就從不外診,除了國寺眾人外,唯一得他妙手的也就只有趙鳶了,而從五年前趙鳶解了毒後,觀蘊便養成了每月給顧相檀診完脈就會去給趙鳶也診一診的慣例,如今,傅雅濂特意提到觀蘊已不外出,便是告訴顧相檀,需診脈之人已啟程離開。

    師傅之前始終不提趙鳶身份,如今他既動了身,顧相檀又在京城,想必早晚也瞞不住,索性便提前知會,讓他也好有個準備。

    除卻信件快馬往來鹿澧的時日,想必還有十餘天,趙鳶就可到了。

    顧相檀思量到此,近日鬱卒的心緒也不由放開了不少。

    他對蘇息道,“師傅說讓你好好聽話,不要同亂七八糟的人言語。”

    蘇息覺得有點冤枉,“公子,我可沒有啊,我就……”他想了想,“就和門口的小侍衛嘮了會兒嗑。”

    顧相檀知道他說得是衍方,笑著問他,“哦?說了點什麼?”

    “沒說旁的,只讓他好好看門,太子那邊的人,別隨便再放進來了。”  

    顧相檀點點頭,轉頭瞅見安隱懷裡抱著東西。

    “哪兒來的?”

    安隱道,“三王爺府上方才送來的。”

    說著擱到了桌上,只見是一卷足有三、四丈長的手抄《金剛經》,筆法龍蛇飛走,豐筋多力,也算是寫得一手好字,但難免著墨過多,壞了經文該有的內柔蘊藉。

    安隱繼續道,“聽說是三世子用了三天三夜親手抄的,為了祭奠國公大人,一早就派人在外頭跪著了。”

    蘇息說,“看來這三世子比那勞什子的太子要懂禮多了,也算用上了幾分真心。”

    顧相檀只默默看著,忽的門外傳來衍方的聲音。

    “靈佛,有人求見。”

    顧相檀問,“是誰?”

    衍方回,“是七世子。”

    顧相檀一頓,繼而拿過面前的蠟燭,將手裡的經文緩緩湊了上去,在蘇息和安隱略帶驚異的目光下,將那捲精瞄細畫的東西燒了個乾淨。  

    隱隱火光中,顧相檀眉目沉靜,面無表情。

    待到面前上只剩一堆灰燼後,他才對有些呆愣的蘇息說,“還不去開門?”

    蘇息這才回神,急急跑了出去,安隱也忙上前清理桌案。

    顧相檀撣了撣袖口,素白的衣裳毫無半點微瑕,起身朝外面走去。

    趙則身旁只跟了一個小童,正甩著手往裡走,見了顧相檀立即頓了腳步,似是一時不知該行什麼禮好,游移了半晌,只抓抓腦袋,對顧相檀彎了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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