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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溫度不對!金轍心一沉,摸到他的手捏了捏:“餵?”
男孩的手窄小纖細,指頭特別長,掌心柔軟。他懵懂地哼了一聲,竟然沒有醒來,而是蠕動著往金轍身上又靠了一點。
“醒醒。”金轍拍了拍他的臉,男孩依舊沒有動,像是昏過去了一樣。金轍感覺他臉非常燙,手摸索著伸進他衣領,發現他身上也燙得嚇人。
這種地方這種時候,發燒的話會死人的!金轍非常擔心,硬撐著爬起來將他抱到自己的大腿上,輕輕搖晃:“喂喂,小孩你醒醒。”
男孩的身體軟綿綿的,被他一搖似乎醒了一下,喃喃道:“好、好熱,老師……我要成年了……我好熱。”
老師?他是哪裡的學生嗎?金轍摸不著頭腦,再叫他,卻叫不醒了。
藥箱裡放著很多藥物,但沒有燈,沒有火,金轍的意識雲受了傷,弄不清哪個才是退燒藥,只好將戰鬥服里僅剩的一點水給他灌下去,抱著他靠岩壁坐著,期待他能自己好起來。
十幾個小時以後,男孩甦醒過來,第一件事是推開金轍,連滾帶爬躲到了遠離他的角落。金轍莫名其妙,問他:“你在發燒,已經昏迷好幾個小時了,你藥箱裡有沒有可以用的藥物?”
男孩沉默著縮在角落裡,不說話,金轍有點著急,想爬起來去找他,卻聽到一聲輕微的啜泣聲,他居然哭了,哽咽道:“你、你別過來。”
金轍越發奇怪,以為他是被嚇著了,還是空間幽閉症之類,溫言道:“你別怕,會有人來搜救的。你在發燒,得先把燒退下去。”
男孩躲在角落裡,捂著嘴無聲地哽咽著,黑暗中傳來他壓抑的呼吸聲,良久,低聲道:“沒用的。”
金轍被他沙啞悲慟的聲音搞得心都抽了,從兜里掏出最後一小塊能量棒丟給他,道:“給你吃,別哭了,我們會得救的,相信我。”
男孩撿起能量棒,卻沒有吃,隔了很久,金轍聽到他用顫抖的聲音說:“你、你別碰我。”
金轍失笑,慢說他不喜歡男孩子,就算喜歡,在這種地方,他都傷成這樣了,怎麼可能有那種心情:“我不碰你,你別哭了。”
男孩的聲音依舊在發抖,像是怕他怕得厲害,執拗道:“你發誓。”
“……好吧我發誓。”金轍已經滿頭黑線了,孩子你是蠍子請來的逗逼嗎?
“你記住你說過的話。”男孩似乎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是逗逼,慢慢恢復了冷靜,聲音又變成了之前冷漠的樣子,“不然我會殺了你。”
金轍哭笑不得,他還從沒見過這麼神奇這麼自作多情的男孩子,天!他以為他是天仙嗎?
幼稚!
“我記住了。”金轍毫不在意地說。
這一刻,他完全沒意識什麼才叫“真·幼稚”!
61腦洞長倒鉤醞釀的計劃
接下來的四五十個小時,男孩一直縮在角落裡,並勒令金轍也挪到了最大限度遠離他的地方,像是生怕金轍一秒鐘變色狼,把他壓住啪啪啪了一樣。
金轍對他這樣莫名其妙的貞操危機感十分無語,但這孩子太小太脆弱了,又有精神崩潰的跡象,他實在不敢刺激,只好處處照他的要求來。不過說實話他這樣的要求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大多數時候他都在高燒昏迷,金轍要想對他做點什麼,他根本沒能力反抗。
少年兒童的世界就是這麼神奇,金轍苦中作樂,覺得在如此枯燥的時刻身邊有這麼一個逗逼也挺解悶的。
這種輕鬆愉快的氛圍一直持續到了第四天的末尾。
當時金轍正朦朦朧朧睡覺,忽然感覺自己受傷的意識雲像煮開的水一樣沸騰了起來,他猛然驚醒,察覺自己的獅子居然跑到了男孩藏身的角落裡,正發出激動的咕嚕聲。
怎麼回事?金轍覺得自己心跳得很快,身體發熱,太陽穴突突跳。他用意識通感召喚獅子,卻發覺這蠢貨根本不聽自己的話,一個勁兒地在那男孩身上蹭來蹭去,還舔人家的耳朵。
“媽的!”金轍以為是自己的思維創傷惡化了,連量子獸都控制不了,拄著地面爬起來,忽然身體一僵——什麼味道?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沁人心脾的香甜,不是花香,也不像蜜糖,而是一種特別清新甘冽的氣味,像春天的風,或者冬季的第一場雪,充滿治癒的力量。
天……金轍當時就斯巴達了,他總算明白那孩子為什麼讓他發誓了——他是一個嚮導!一個恰逢成年期的嚮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