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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蘇梁淺的預期,遠慧,這個曾經在京城無人知道的法號,人盡皆知。
不單單是在百姓間,因為季無羨的安排,再加上五皇子這個大嘴巴,遠慧的名號,在皇宮也傳了開來,直抵聖聽。
第一百一十八章 :『禍事』上門,垂死掙扎
蘇克明是個人,本來請遠慧這樣的人上門驅邪,就是有辱讀書人體面的事,再加上這事鬧的這樣大,蘇家的體面,半點都沒了,朝堂上,不少人都參奏了蘇克明。
蘇克明灰頭土臉的,不敢出門,直接告了五日的病假,呆在家中的他整日裡是惴惴不安,就怕哪天自己頭上的烏紗帽沒了。
蘇澤愷後腦勺的傷並不嚴重,第二天傍晚就醒了,蕭燕擔心有人將蘇澤愷不能參加今年科舉的事告訴他,故意刺激他的病情,府里的事情也不管了,整日裡寸步不離的守著,用的也都是自己的親信。
蘇克明那個氣的,恨不得將蘇澤愷掐死,自然是不會去看他的,至於蕭燕,他現在也是前所未有的不待見。
蘇府後院,落到了蘇傾楣蘇梁淺兩個人手中。
一系列的事情後,下人對蘇梁淺的忌憚,比蘇傾楣還甚,卯足了勁想巴結她,有什麼事,蘇梁淺都是第一時間知道的。
「啊」
蘇梁淺正在院子裡用早膳,一道尖銳刺耳,悲痛無比的慘叫聲,從蘇府的某個方向傳來,聲音大的,在蘇府的每個角落都能有回音,蘇府附近的百姓,估計也能聽得到。
那尖銳的慘叫,除了悲痛,更充滿了仇恨,仿佛入魔,大白天的,也能夠讓人的心情發毛,甚至有府外的小孩,直接被那隱約的聲音嚇哭了。
秋靈站在蘇梁淺門口,勘察了一番,掀開帘子進來,「應該是三小姐醒了。」
蘇梁淺淡淡的應了聲,勺了勺剛燉出來的上等金絲燕窩粥,送到嘴巴,平靜無波。
蘇梁淺用了早膳,坐在院子裡看蕭家馬場近兩年的帳目,有人從外面急忙忙跑了進來,蘇梁淺認出來,是門房的人。
那人見到就在院中坐著的蘇梁淺,眼睛陡然一亮,衝上前去,被秋靈攔住。
降香昨日就醒了,但因為撞破了腦袋,頭暈,再加上在飆風寨她被辱,非但沒好好休息,還一直趕路,傷了元氣,身體虛的很,一直在床上躺著。
茯苓對她既心疼又愧疚,整日照顧她。
這幾日,蘇梁淺身邊基本都是影桐秋靈照顧著,說是影桐秋靈,基本都是秋靈全權安排,影桐,她就負責在蘇梁淺的身後站著守著。
「我有事要稟告大小姐!」
蘇梁淺將目光從帳簿上移開,抬了起來,被秋靈攔住的人,朝著蘇梁淺的方向跪下,「小的元二,是門房的人,有人在外面鬧,說自己的家公,被遠慧治死了,要遠慧大師出去見他,若是不給個說法就不走,許多百姓都在圍觀呢。」
元二倒是機靈,報上了姓名和做什麼的後,幾句就將事情說清楚了。
不過他就算不說,蘇梁淺也能夠預見的到,這幾日,圍在蘇府門口看熱鬧的人就沒少過,再加上她處在話題的漩渦中心,出行都不方便。
蘇梁淺給秋靈使了個眼色,秋靈會意,給了賞銀,元二卻沒收,秋靈塞到他手上,「小姐從不虧待人,賞你的就收下,一個大男人,彆扭扭捏捏的。」
元二尷尬,雙手接住,謝了恩。
蘇梁淺將帳簿合上,看著元二道:「你領我去看看。」
蘇梁淺勾了勾唇,跟在元二的身後。
蘇梁淺知道蘇府門口圍著的人多,但沒想到這麼多,里三層外三層烏泱泱的。
本來人是沒這麼多的,但現在,有人上門尋事,事關遠慧的本事,那就直接關乎賭注的結果,能來的自然都來了。
蘇梁淺左右掃了眼,很快發現在大門左側的一個擔架子,上面躺著個五十歲出頭的男子,閉著眼睛,動也不動,仿佛死過去了般。
他的兩側,跪著五六個人,兩個看起來比蘇克明還要老些的成年男子,一個婦人,應該是那兩個成年男子其中之一的夫人,還有三個孩子,最大的男孩兒看著已經成年,最小的只有五六歲,趴在老人的身上,個個都在哭。
尤其是那個婦人,哭天喊地的,聲音極大,一看就是個刻薄厲害的。
蘇梁淺才一隻腳邁出大門,前一刻還在地上痛哭著的婦人,眼淚都沒擦,起身沖向蘇梁淺,她本來是想沖向蘇梁淺拽住她的,影桐自然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橫在中間,她撞上影桐,向後退了兩步。
「你就是這府上的主子?」她看著蘇梁淺,問的很不客氣。
婦人膘肥體胖,體格是蘇梁淺的兩倍大,一臉的兇惡,襯的蘇梁淺越發氣質溫靜,「府里的事,我能做得了幾分主,你有何事?」
婦人愣了愣,蘇梁淺的聲音還算溫和,也沒讓人驅趕,反而十分可親。
奇怪的,面對這樣的和善,婦人竟不敢放肆,就好像眼前站著的,是高不可攀不容侵犯的貴人。
而在蘇梁淺的對比下,婦人之前的舉動,簡直粗俗不堪。
婦人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遍,隨即又哭出聲來,「是遠慧,藥死了我家公,我家家公雖然上了年紀,卻是我家的頂樑柱啊,他現在倒下了,我們這一家老小可怎麼活!」
她說的傷心又氣憤,蘇梁淺卻覺得可笑,一家老小,個個都有手有腳,卻要一個上了年紀的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