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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鎮海也是見過世面的,內心波濤洶湧,面上卻克制的很好,沒表露出來。
「有望有什麼把柄落七皇子手上了?」
蕭鎮海表露的很沉穩,半點也不慌亂,仿佛對蕭有望十分有信心。
「蕭府的茶花,每年開的都比其他地方盛,侯爺就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蕭鎮海盯著故意賣關子的夜傅銘,放在桌上的右手,食指微微的蜷縮,凜然道:「自然是因為有望他精心照料。」
夜傅銘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輕呵了聲,「一片孝心感天動地,侯爺是這樣認為的?」
夜傅銘說的這話和口氣都是帶著嘲諷的,偏他神色溫和,就好像是在闡述事實,卻是讓人不能動怒。
他也不賣關子,繼續道:「那是因為地底下埋著的是女人的白骨,還是年輕的美人,如此難得的肥料,花兒就是想開的不好也難啊。」
「七皇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蕭鎮海放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他瞪著夜傅銘,寒意凜冽,臉色也在一瞬間變的很難看,釋放出氣憤惱火的情緒。
除此之外,他的樣子,還有明顯震驚的情緒,仿佛是頭一次知道這事。
夜傅銘也揣測不出他是真的不知情,還是故意裝的不知道,順著他的態度道:「侯爺常年在外,似乎是並不知道這事,不過我話的說的這般直白了,侯爺不會聽不懂吧。」
不是蕭鎮海常年在外不知道此事,京中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此事,不然的話,早有看蕭家不順眼的將這事鬧出去了。
「有望做事,向來很有分寸。」
蕭鎮海維持著自己的鎮定,看著夜傅銘說了句,繼續自己之前的觀點。
夜傅銘並不急躁,「我既然敢這樣說,自然就有把握,侯爺要不相信,可以自己去問他,或者是侯夫人,當場來對質。」
蕭鎮海抿著嘴唇,「我不相信這事,就算這事是真的又如何,誰手上還沒幾條人命?」
蕭鎮海這樣說,分明就是相信了夜傅銘的話,但是他心裡疑惑又惱火的是,這事是誰告訴他的?蕭鎮海下意識的想到了蘇傾楣,隨即又很快否認。
蘇傾楣就是再怎麼蠢,也不會將這樣的事告訴夜傅銘,她也不敢。
夜傅銘繼續道:「事情沒曝光出去自然是如此,但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就不一樣了,尤其他手上的人命,還不是府里的丫鬟,而是外面的人。有道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真追究起來,不要說他的前程,他的性命都難保,不過他體弱,侯爺一向不怎麼看重,現在二公子如此本事,他就更加無關緊要了,不過事情真要鬧大了,二公子和侯爺,乃至整個侯府的命運都會被影響,就像我」
提起自己,夜傅銘嘆息了聲,「如果蘇傾楣和太子的事,幾個人知道也就算了,大家心照不宣,但是現在鬧成這樣的局面,誰會受得了?」
夜傅銘想以一種坦然的口氣提起這些,表示自己的豁達,但不管是神色還是口氣,都還是染上了陰沉沉的戾氣。
就像他說的,誰能受得了?
「我和大公子同病相憐,私下相交多年,可算是惺惺相惜。有件事,侯爺可能也不知情,大公子重情蘇梁淺,他在之前的馬場,擄了個女子回來,那女子和樂安縣主有六七分的相似,當然,僅僅只是容貌。」
夜傅銘在提起那個女子的時候,言語間也有幾分不屑。
他或許自己都沒察覺到,他雖憎恨蘇梁淺至極,但是在他的眼裡心裡,其他女子,根本就不能和蘇梁淺相提並論。
蕭鎮海震了震,夜傅銘說的和蕭有望有關的這些事情,蕭鎮海確實不知情,尤其是他對蘇梁淺的感情。
他怎麼會喜歡蘇梁淺?除了馬場,他們根本就沒有接觸,但是馬場的事,蕭有望不應該記恨蘇梁淺嗎?蕭鎮海覺得不可思議。
再就是夜傅銘話里話外暗示的另外一件事
「有望早和你有接觸來往?」
夜傅銘點點頭,「那個馬場,算是我和蕭家大公子共同經營的,說起來,樂安縣主要了那個馬場,我的損失比蕭有望還大一些。」
這已經不是暗示了,而是明示。
蕭有望早就和七皇子勾結,為他做事。
蕭鎮海看著盯著他勾唇微笑的夜傅銘,黑沉的眼睛明亮,很是篤定,蕭鎮海明白過來,之前那些事情都是鋪墊,這才是他想要說的重點。
蕭有望玩弄女子鬧出人命的事要捅大的話,對他本人,對蕭家自然是有極其不好的影響的,但是只要他暫時先穩住夜傅銘,然後很快帶著蕭有望進宮向皇上請罪,提前讓皇上知道一切,蕭有望的性命肯定是會保住的,就算是對蕭家有影響,但既然皇上原諒了他,沒有為此太過責怪,過段時間,一切自然就會慢慢平息。
但是蕭有望早先竟然和夜傅銘私下接觸。
慶帝雖然沒要夜傅銘的命,但是就給的這些懲罰,已然算是給他定了罪,那那些和他接觸,為他籌謀的人,在他看來,就是想要篡位,蕭有望是他的大兒子,就算他主動說明這一切,願意大義滅親,皇上未必都會全信。
蕭鎮海很清楚,現在坐在龍椅的那個人,有多多疑,對覬覦那個位置的人,是寧肯錯殺三千,也不會放過一個的。
如果蕭有望真的和夜傅銘有來往且為他所用,再鬧出殺害無辜少女一事,想不死都難,如果他死了,慶帝肯定又會想,他殺了他的大兒子,他是不是會心生嫉恨,那蕭家真的就會被他遺棄了,也會真正的牽累到蕭憑望,甚至他和昭檬公主已經定下的婚事都會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