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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將他放開!」
她氣喘吁吁,聲音也著急的很,命令的口吻,很有威儀。
不過秋靈和疾風哪裡是會聽她的,沈安永被他們兩扣住,在那發狂,不過任憑他怎麼努力,疾風和秋靈兩人聯手,他根本就掙脫不開,只發出被惹怒的野獸般的狂吼。
蘇梁淺被謝雲弈護在懷裡,她的腦袋,剛好就貼在他的胸膛上,那一貫有力沉穩的心跳,現在卻是亂的,就和他的呼吸一樣,亂且虛弱。
謝雲弈其實是很虛弱的,但是沈安永剛朝著蘇梁淺撲過來的那一刻,他根本就不能思及其他,第一反應就是自己一定要護住蘇梁淺,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這會,蘇梁淺倒是解除危機了,謝雲弈卻根本沒力氣,讓自己抽身離開。
蘇梁淺能感覺到,謝雲弈大口喘氣呼吸,痛苦又虛弱,渾身的重量,幾乎就壓在她身上,蘇梁淺抱著謝雲弈,讓他躺在床上。
先前竄動著的蠱蟲,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
沈安永還在那叫,奮力掙扎,疾風的功夫自不用說,但要是比拼蠻力的話,卻不是秋靈和現在的沈安永的對手,秋靈根本就脫不開身。
蘇梁淺撿起之前秋靈扔在地上的燈籠,照在謝雲弈身上
先前在樓下大叫沈安永的女子,在那和秋靈疾風磨蹭半天,見兩人完全無動於衷,視她為無物,急瘋了,也氣瘋了,準備讓蘇梁淺和謝雲弈開口,剛一轉身,借著蘇梁淺手上拿著的燈火,最先撞進她眼球的就是謝雲弈肚臍眼上方,拇指粗長的血紅色蟲子,一下瞪大了眼睛,整個人仿佛呆住了一般,而更讓她震驚還在後頭。
蘇梁淺對著異常興奮活躍的蠱蟲,任由手中的鮮血滴落,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的效果,遠不如上次在飆風寨,雖然蠱蟲平復了些,但還是在動,仿佛這樣的鮮血已經滿足不了他。
謝雲弈也是如此,雖然痛苦稍稍減緩,但並沒有像上次那樣,徹底平息。
剛剛沈安永見血想要攻擊蘇梁淺,謝雲弈將沈安永護在身下,蘇梁淺雖然摁住了傷口,但還是有血不停的流出來,蘇梁淺失血不少,臉色唇色都有些泛白。
蘇梁淺見上次的辦法不行,直接將自己帶血的掌心覆在謝雲弈身體內的蠱蟲上方,因為蠱蟲一直在竄動,而她這樣貼著,蘇梁淺甚至能感覺到,他在吸食自己掌心的血,傷口處有陣陣撕裂的痛,她雖然沒出聲,但還是不由擰起了眉頭。
另外一邊,咆哮了半天的沈安永也漸漸平息了下來,蘇梁淺也能感覺到,自己掌心覆蓋住的東西,也歸於了平靜。
「這,這」
那個女子手捂著嘴,說不出話來,沈安永就好像脫力了似的,賴在了地上,疾風和秋靈見他沒了先前的攻擊性,也顧不得他了,將他鬆開,衝到謝雲弈身邊,「公子,您怎麼樣?好點了嗎?」
秋靈急的也是抹眼淚,她很快發現蘇梁淺的不對勁,將她扶住,讓她靠著自己,「小姐,您還好吧?沒事吧?」
蘇梁淺就是剛失血過多,再加上蹲了這麼久,情緒激動,有些頭暈,當然,也沒什麼力氣。
「扶她去休息。」
謝雲弈躺在地上,虛弱開口。
「扶你家公子去房間躺著。」
現在天氣本來就漸漸轉涼了,謝雲弈本就畏寒,剛剛蠱毒發作更是,肯定是不能一直在地上躺著的。
「安永,安永,你怎麼樣了?」
「少大人,您哪裡不舒服?您可不要嚇我們!」
蘇梁淺看著那幾個著急的不行的人,再次吩咐疾風將人送回房間,隨後看著謝雲弈,扯著嘴角道:「我沒事!」
蘇梁淺說著,扯了一段衣裳下來,自己將傷口包紮好,然後由秋靈扶著,到了沈安永身邊。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說話的正是叫著安永的女子,她手摸著沈安永的臉,眼淚洶湧泛濫,雍容精緻的眉眼,滿是擔憂著急。
這個人,蘇梁淺上輩子是見過的,西晉的長公主,穆蘭長公主,也是她四舅舅在西晉的妻。
相較於北齊而言,西晉的民風,更加開化,皇室的女子,可入朝為官,西晉甚至出國兩任女皇,皇室的公主,是有繼承皇位的資格和權利的,而這位穆蘭長公主,也是個極其能幹的女子,韜武略,驍勇善戰,絲毫不遜色於男子,如果不是四舅舅,她很有可能成為西晉歷史上第三個女帝的。
蘇梁淺給沈安永診了脈,看著穆蘭長公主道:「無礙,讓他好好休息,有事明天再說。」
蘇梁淺現在,著實不想說話,但這事,一時半會的,根本解釋不清楚。
秋靈和疾風一個抱一個攙,將謝雲弈和蘇梁淺分別弄回了房間。
穆蘭長公主看向秦掌柜幾個人,秦掌柜心情也正亂著呢,和蘇梁淺一個意思,讓將沈安永扶著回房間再說。
穆蘭長公主和秦掌柜幾個人一起,將脫了力昏睡過去的沈安永抬回了房間,穆蘭長公主依舊沒能沉住氣,剛將沈安永安置好,就詢問秦掌柜幾個人事情的始末。
「這幾個人是誰?」
穆蘭長公主聲音尖銳。
秦掌柜見她滿臉擔心著急,有感激,有同情,同時又夾雜著就算是時間也難以撫平的仇恨。
自五年前,沈安永每年這個時候都會來客棧,每每都喝的酩酊大醉,穆蘭長公主就照顧他,然後和他一起離去,但她都是偷偷的,而這種偷偷,又是大家都知道默認的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