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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傾楣看著踉蹌著起身的蕭燕叫了聲,蕭燕沒理會她,跌跌撞撞的到了門口。
老房門口,就只有李嬤嬤,並不見蕭鎮海。
蕭燕看著李嬤嬤問道:「舅老爺呢?」
李嬤嬤躬著身,恭敬道:「剛已經走了。」
蕭鎮海本來是想留下的,但是蕭燕哭成那個樣子,他實在聽下去,繼續待下去,真的要窒息了,他就離開了。
蕭燕整個人看著十分虛弱,擺了擺手,示意李嬤嬤也走遠一些,這才重回到原來的位置坐好。
「母親,您到底怎麼了?是女兒不孝,沒本事,女兒若有大姐姐的一半」
蕭鎮海這一走,蘇傾楣終於反應過來蕭燕的異常,她覺得蕭燕對她太冷淡了。
蕭燕模糊的視線,看著蘇傾楣那張晃動著的臉,頭痛的更加厲害,她猶豫踟躕了許久,到底捨不得自己身上掉下來的這團肉吃苦遭罪,還是敗下了陣來。
「母親瞞著你父親,藏了筆私房銀,這你也是知道的。」
蘇傾楣點頭嗯了聲。
「這筆銀子,我原是打算給你和愷兒的,但是愷兒現在不在我身邊,他之前動身去青州的時候,我就給了他,和當初給你的數目是一樣的,但是他沒收。」
蘇傾楣狐疑的盯著蕭燕,不明白她這時候說這些做什麼,話里話外好像她不該收那筆銀子似的。
「母親。」
蘇傾楣抿著嘴唇,一副委屈的模樣,就好像她收那筆銀子,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但是在蕭燕看來,那個時候,離開京城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的蘇澤愷是更需要這筆銀子的。
他把銀子留給她,是因為孝順。
「他現在在青州已經重新開始,我不打算再打擾他,不管是什麼方式,發生了這麼多事後,你今後日子不會容易,更加需要銀錢,我已經和你舅舅說了,那些東西,全部都給你!」
蘇傾楣震驚又感動,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臉上卻是狂喜,「母親!」
蕭燕看她這樣子,有種被潑了冷水後站在夜裡吹風的寒心感,而且還是那種寒冬臘月,那種寒意,那種痛,讓她簡直窒息,她到底是沒忍住。
「我是不是會給你,結果不都一樣嗎?蘇傾楣,你就那麼沉不住氣性子,迫不及待嗎?」
蘇傾楣還沒來得及高興,被蕭燕這樣質問,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識的狡辯道:「母親,您在說什麼?我沒有!」
「沒有?」
蕭燕重複著,口氣有些發恨發狠,她一把抽出蘇傾楣發間的金簪,拿到放到了她面前,質問道:「沒有?那這是什麼?你這是從哪來的?」
蘇傾楣看著被蕭燕緊握住的髮簪,臉色蒼白,眼神慌亂。
她反應過來,自己之前覺得蕭燕反常,對自己態度冷淡,並不是錯覺,而是真的。
她幾次張口,想要解釋,但是面對蕭燕那雙仿佛看透一切,從未有過的凌厲眼神逼視下,都心虛的不知道說什麼。
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母親並不好糊弄。
蕭燕見她還想要狡辯,冷笑著道:「這寶石簪子,是先夫人的陪嫁,她當年很喜歡,經常佩戴,我看她戴,也很喜歡,她死後,我特意挑了出來,但是我怕人發現,不敢佩戴,所以就藏了起來,你告訴我,她現在為什麼會出現在你頭上?你戴著她來見我,是要氣死我嗎?」
第三百八十九章 :蕭燕之死
蕭燕盯著蘇傾楣的神色,從未有過的凌厲,質問的口氣也很重,那眼神冰涼又尖銳,充滿了無盡的失望,還有憤怒。
「蘇傾楣!」
蕭燕呼吸急促,這時候的連名帶姓,除了失望,更透著生疏,讓蘇傾楣心慌慌的。
「你確實比不上大小姐,不是你沒本事沒手段,屢屢輸給她,一敗塗地,而是人品和孝心,你根本不能和她相提並論!」
蘇傾楣滿是受傷,更加不能接受這樣的評價,尤其是從蕭燕的口中。
時至今日,蘇傾楣被現實打磨的,已經認了命,她已經不希冀自己這輩子還能翻盤,像蘇梁淺踩在她頭上那樣超過她了,但是她最不喜歡的依舊是別人說她不如蘇梁淺,這種不喜,比以前還甚。
別人客觀評價,她不敢說什麼,但是蕭燕也這樣說,蘇傾楣聽到簡直要炸了。
「人品?孝心?蘇梁淺有人品孝心可言嗎?她連父親都不放在眼裡,北齊上下誰不知道她忤逆不孝?我怎麼就比不上她了?」
蘇傾楣也不提自己解釋了,不服氣的和蕭燕爭辯。
「父親?你是說蘇克明?她為什麼對他那樣,你心裡不清楚嗎?他算什麼父親,他根本就不值得不配,你父親小時候還對你那麼好呢,你現在不也恨透了他,不管他的死活?要換成你是蘇梁淺,你早就趕盡殺絕了,這世上都沒這個人了!」
「蘇梁淺是因為蘇克明對她不好,只想著利用她,才對他不管不顧,不聞不問,忤逆不孝的,但是你看她對沈家,對沈家眾人,她是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她這次針對我,要置我於死地,那也是替母報仇,你呢?蘇傾楣,你呢?你捫心自問,我這個做母親的對你怎麼樣?從小到大,我寵著你慣著你,我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給你了,你還覺得我偏心,只對你兄長好,還見不得我對他半點好,你將我當成母親嗎?我現在要死了,你難過嗎?你心裡是不是還很高興?你和你父親簡直一模一樣,冷血自私,無情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