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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梁淺身子微直,含笑問道:「妹妹是進來告訴我箱子在哪裡的嗎?」
蘇傾楣正欲發作,被李嬤嬤拽了一下。
李嬤嬤看著本來好好的房間,被蘇梁淺這樣一搞,亂七八糟的,也糟心的很,但她不像蘇傾楣,還是能沉得住氣的,僵硬著聲,恭敬回道:「是。」
李嬤嬤說著,叫了抱琴進屋,領蘇梁淺的人前去抬箱子。
蘇傾楣的東西多,但空箱子並不多,也就只有三四台,而且不同於一般的木箱子,外面雕鏤著圖案,上了色,也別致的很,就算是空的,也有一定的重量。
箱子被抬了進來,那些已經畫了勾的東西,被下人小心翼翼的放到了箱子裡面。
蘇傾楣剛找蘇梁淺的時候,掃了一眼自己的房間,但並沒怎麼注意,這才驚覺,曾經那些擺放著東西的物櫃,現在上面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蘇傾楣自滿了十歲後,便有意識的結交,她的閨房,幾乎是她自己一手重新布置的,選的都是沈清嫁妝裡面的好東西。
她抬頭看著物櫃,腦子裡都還能想起來,哪個格子哪個格子放了什麼東西,但現在,全部都沒有了。
也不知是氣惱還是傷感,蘇傾楣的視線,一下變的模糊起來。
她垂著的手,握成了更緊的拳頭,衝著蘇梁淺的方向喊道:「你做什麼?你領著你這群卑賤的下人,到底要做什麼?不許碰我的床,不許動我的衣櫃,不許不許,不許碰我的東西!」
蘇傾楣聲音很大,歇斯底里的,因為太過情緒化,聲音尖銳的,說完都咳嗽了起來,太過情緒化的她,甚至忘記了,自己之前就說過這樣的話。
屋子裡的眾人,有些被蘇傾楣嚇得,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紛紛看向她。
那帶著探究的眼神,略有幾分意外,傾榮院蘇傾楣近身的幾個丫鬟,也是一樣,但兩者意外的,卻又是不同的。
蘇梁淺往蘇傾楣的方向走了兩步,兩人中間還有一段距離,「卑賤的下人?這可不是我被傳的可活菩薩似的善良端莊的妹妹,會說的話。」
蘇梁淺輕蔑的嗤笑了聲,帶了幾分愉悅。
蘇傾楣善良,沒有架子的好名聲是在外的,她又極是端莊,琉淺苑的下人,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而傾榮院的下人,更多的是意外,一貫愛惜自己形象的蘇傾楣,居然在人前失控,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笑什麼?」
蘇傾楣繼續質問,她只覺得,自己只要看到蘇梁淺那張臉,就做不到冷靜。
「笑你啊,妹妹難道不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子很可笑嗎?你的問題也是。我來做什麼,你不清楚嗎?你現在知道,你院子裡,哪些是我母親的嫁妝了吧?不是你的東西,這屋子裡,幾乎沒有你的東西,我的這些東西被你用了這麼久,我都沒嫌棄,妹妹這麼大的反應,是做什麼?搬台箱子過來,將這些東西都裝進去!」
蘇梁淺指了指梳妝檯,隨後又看到那些瓶瓶罐罐,「這些不要。」
她對胭脂水粉,本來就沒什麼興趣,更不要說,是被蘇傾楣用過的了。
秋靈道了聲,扯了扯身側看著蘇傾楣的樣子發呆,似乎是在想什麼的秋葵,秋葵反應過來,想要幫忙她一起抬箱子,秋靈輕鬆的將有些笨重的箱子抱了起來,讓秋葵跟在她的身後。
秋靈隨手捉了一大把的東西,放到了箱子裡面,秋葵在一旁也跟著,其他停下來的人見狀,也繼續之前的事情。
原先,蘇傾楣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看著秋靈秋葵兩人,你一把我一把,你一下我一下的,將她最喜歡的首飾,裝進了箱子,只覺得那顆前倉百孔的心,又有新的洞在流血。
女子,尤其是年輕愛美的女子,沒有誰可以受得了,這簡直堪比切膚之痛。
不,這根本就不是切膚之痛能比的。
蘇傾楣抬腳,幾步跑上前,將猝不及防的秋葵推開。
秋葵手上捧著的蘇傾楣珍愛的珠寶灑落,掉在了地上,琉淺苑其他下人的目光移過來,看著那些自己從來沒見過漂亮的首飾珠寶,在陽光下熠熠發亮。
進來的下人,基本都是女子,只覺得自己就算是被閃瞎眼,也捨不得移開。
蘇傾楣又伸手去推秋靈,但秋靈巋然不動,她轉過身去,對著也轉過身來,和她面對著面的蘇梁淺大聲嘶吼道:「這裡的許多東西,是我自己買的,是我的,你不能帶走!我說不能帶走,你聽到了沒有啊!」
「你的?父親盼妹妹成才,這些年請了不少名師,父親的根基如何,你這個從小在他身邊長大又聰慧的女兒,心裡應該清楚的很,你用來買這些東西的銀子,都是我母親的,不過我也不是那樣不講道理的人,你們過來,看看哪些首飾,是我母親嫁妝裡面的東西,剩下不是的,用另外的箱子裝!」
「若我母親嫁妝裡面的東西完整無缺,我自然呢,也會將屬於妹妹的這些心思的東西物歸原主,但要缺了什麼,你們當然應該賠償!」
蘇傾楣聽到這話,簡直想哭。
蕭燕前段時間,一直在整理沈清剩下的嫁妝,她太清楚,如果蘇梁淺索要賠償,她屋子裡的東西,必然沒一件會再屬於自己。
蘇梁淺這哪裡是在要回嫁妝,她簡直就是在喝她的血,要她的命啊。
蘇梁淺話落,又繼續道:「這麼多的東西,怕是正廳的院子都裝不下,確定已經是我母親嫁妝裡面的東西,先搬回琉淺苑,放在藏書閣,還有,二小姐柜子裡面的東西就不要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