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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梁淺聽到夜思靖興奮激動的聲音,結合之前胡公公說的話,心中有了某個猜測,加快步子,跑著進了寢殿的內室。
蹲在床邊的夜思靖已經起身,他看到蘇梁淺,神色一如他之前叫蘇梁淺時的激動興奮。
「不許那麼大聲!」
蘇梁淺看著床上已經睜開了眼睛的慶帝,並沒有多麼的驚訝,但是在聽到他口吃清晰的說話聲時,卻狠狠的吃了一驚。
剛剛就在外面,胡公公很是小聲的和她交代,慶帝身體虛弱,就算醒了,說話都沒力氣,要耳朵湊過去才能聽清他說什麼,但是現在,慶帝這說話聲,雖然談不上中氣十足,不過還算正常,他的臉色是很難看不錯,但是那眼神,卻是清醒的。
蘇梁淺看著這樣的慶帝,心中有了思量。
他這是已經懷疑了。
也對,一個多疑的人,發生這樣的事情,對身邊的人,怎麼可能不生出疑心?
夜思靖被慶帝嚴厲又警告的口吻嚇了一跳,怔怔的,抿住了嘴唇,一個字都沒有。
慶帝見狀,難看的臉,稍稍好轉,他眼睛上翻,看向蘇梁淺,用眼神示意蘇梁淺到自己面前來,隨後又開口叫夜思靖。
蘇梁淺和夜思靖兩人齊齊到床邊蹲下。
「父皇可是哪裡不舒服?」
「皇上可是有什麼話要對我和十二皇子說?」
相比於夜思靖著急的關心,蘇梁淺問的話,更合乎慶帝的心意。
「皇上放心,我已經將胡公公支走了,現在殿內,就只有我們三個人。」
蘇梁淺見躺在床上的慶帝明明都看不到什麼還四下張望,寬慰道。
「朕身邊有奸細,朕是被人算計了。」
慶帝眼睛發黑,說這話時,是一臉的憤恨。
「皇上懷疑誰?」
蘇梁淺問,直奔主題,一針見血。
「胡公公。」
慶帝話落,又重複著道:「朕懷疑胡公公和老七早有勾結,對朕下毒,意圖逼宮造反!」
慶帝自己就是用類似的這種方式上位的,猜測評估,還真是相當的精準,口氣也非常肯定。
「胡公公伺候皇上多年,對皇上一直忠心耿耿,胡公公又不傻,為了七皇子那樣的人背叛皇上,應該不會吧?」
慶帝已經認定了胡公公的背叛,冷哼了聲,「誰知道他被老七捏住了什麼把柄?」
「那皇上呢?七皇子是知道了皇上您的什麼事情作為威脅的籌碼?到底是什麼事,讓皇上您都投鼠忌器?」
蘇梁淺這一問,讓慶帝心虛的,眼神都躲閃了起來,他很快將話題繞開,「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你和老七一貫不對付,他又是個心思狹隘手段狠毒的,對自己的親生父親都能下手,一旦他篡位成功,你,乃至沈家,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慶帝知道蘇梁淺的脾氣,他心裡對她存著不滿,她也是一樣,他要這時候端著皇帝的架子威脅蘇梁淺,只會適得其反,還不如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蘇梁淺和夜傅銘有過節,相互不對付,現在自己在位,蘇梁淺才有這樣的好日子過,一旦坐在自己那個位置的人換成夜傅銘,他不會給她好果子吃。
蘇梁淺是個聰明人,慶帝不相信,這樣淺顯的事實,她都看不明白。
蘇梁淺抿唇,贊同的微微頷首,問道:「那皇上想我怎麼做?」
慶帝和蘇梁淺對話,完全沒將夜思靖放在眼裡。
「現在是胡公公日夜守著朕,朕寢殿的這些人,都是他和夜傅銘的人,你去聯絡沈家以前的舊部,讓他們救駕!」
蘇梁淺依舊抿著嘴唇,似乎是在思量著些什麼,半晌開口道:「皇上,我外祖父他們去世的時候,我還那么小,哪裡知道那些部下是忠心於他的?而且皇宮是御林軍把守的,我要帶人入宮,他們肯定不會同意,這要廝殺起來,這些事情肯定就會外傳,屆時百姓也會議論紛紛,如果被明王知道,他將皇上的那些事情都公布出去,這可怎麼辦才好?」
蘇梁淺一臉認真的分析,言語間都是為慶帝考慮著想。
慶帝整個人一怔,他只想早點將胡公公除了,毀了夜傅銘的計劃,卻將這茬給忘了。
是啊,如果夜傅銘將那些事情都公布出去的話,他這段時間的忍耐犧牲不就白費了嗎?還有蘇梁淺,她說不定還會給他雪上加霜。
慶帝頓時猶豫糾結了起來,他腦子沉沉的,亂糟糟,半天也沒想出好法子來,問蘇梁淺,「那你說怎麼辦?」
蘇梁淺心裡已經有了主意,卻沒馬上開口,而是思量著,過了一會才道:「御林軍統帥,是皇上的人吧?不過皇上現在肯定不能見他,這樣,皇上您拿個什麼信物,或者書信一封給我,由我去找他,到時候裡應外合,我和十二來見皇上一面太不容易,明王最近和朝中的許多官員走的也很近,似有拉攏之意,皇上要儘快做決定。」
夜思靖就蹲在一旁,看著蘇梁淺和慶帝一來一往的說話,兩人口氣如常,相互間卻是算計。
最後,慶帝妥協。
「朕的枕頭裡面,有個盒子,盒子裡面是個玉扳指,你拿這個玉扳指去王家找王老夫人,讓她幫忙。」
蘇梁淺瞬時明白,御林軍是王家的人。
慶帝多疑,不過對王家王老夫人他們倒是信任,這也說明王老夫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