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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燕聽了這話,想要反駁,轉念想到今時今日自己的處境,半點底氣也沒有。
蘇梁淺剛從雲州回來時,她占據絕對的優勢地位,還被蘇梁淺整的一敗塗地,現在這種境地,又拿什麼和她去斗?
蕭燕這樣想著,心灰意冷,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就哭出了聲。
「反正我不管,我已經按著小姐的意思做了,大小姐您不能過河拆橋,不然的話,我就死在琉淺苑,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大小姐你的!」
蕭燕說著,就哭著嚎叫出聲。
這個時辰,琉淺苑的下人都聚在院中忙,蕭燕的哭聲大,一下就吸引了她們的注意力,已經有人交頭接耳議論了起來。
方嬤嬤見蕭燕這個樣子,想勸,但還是沒有上前,見四下有人已經指點議論,丟人又尷尬,將腦袋垂的很低。
「人我都不怕,我還怕鬼!」
蘇梁淺手輕拍桌子,她剛放在上面的筷子,打飛掉在了地上,她站了起來,面色冰冷,聲音也冰冷。
「夫人這是在威脅我?」
蕭燕一下就停止了哭聲,抬頭見蘇梁淺似動了怒的模樣,瞬時就慫了,囁嚅著嘴唇緊張解釋,「不,不是,我不敢,我沒那個意意思,我現在哪裡敢威威脅小姐?」
蕭燕改耍賴式的坐為跪,聲淚俱下,「大小姐,我錯了,剛剛是我一時心急說錯話了,我就愷兒這麼一個兒子,他就是我的命根啊,大小姐,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心裡不滿,衝著我來,別傷害愷兒啊!」
蘇梁淺見她老實服軟妥協下來,冰冷的神色這才鬆軟了幾分,「誰說我要反悔了?」
蕭燕因蘇梁淺這句話,眼睛和臉,都倏然變的明亮。
「我答應了的事情,自然就會做到,什麼時候蕭家將剩下的銀兩補齊還清了,我就和季家商議,將他贖出來。」
蘇梁淺見蕭燕急著似乎要打斷她,掃了她一眼道:「在此期間,我會和季家的人說,不會讓那些人對大哥下手,但是夫人你」
蘇梁淺稍頓,眼神凌厲鋒利,「求人就該有求人的自覺和姿態,威脅的那一套,在我這裡從來就不管用!」
蕭燕見蘇梁淺並沒有戲弄她,也沒有反悔,心中的大石放下,這樣不客氣的拿話給她聽,她也不在乎,不住的道是,半點也不介意。
方嬤嬤上前將蕭燕扶了起來,蕭燕起身後,含淚的目光依舊在蘇梁淺身上,遲疑了片刻,「大小姐,夫人剩下的嫁妝,大半我都要回了,那我和楣兒還有愷兒用來抵債的那些東西,是不是能還給我們?」
蕭燕試探性的口氣,帶著幾分商量的祈求,蘇梁淺微歪著頭,看著往自己方向湊近了兩步的蕭燕,眼睫上都還掛著淚痕呢,反問她:「夫人覺得呢?」
蕭燕既這樣問,自然是覺得應該的,可以的,也應該的。
「我和愷兒的就算了,就把楣兒的東西還一部分給她就好,這樣外面的人就不會說大小姐苛待妹妹了,這對大小姐的名聲也好,反正大小姐現在也不缺現在東西,就當買個美名。」
蘇梁淺收起臉上的譏笑,面無表情,「夫人還真是替我著想,不過,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呢,向來是不在意什麼虛名的,要將那些東西便宜蘇傾楣,我還不如丟了沉海。」
她都將蘇克明得罪成那樣了,結結實實的被扣上了不孝的罵名,怎麼可能還會在意苛責妹妹這樣的名聲?
「夫人這樣為蘇傾楣,你的女兒她呢,感激嗎?還是埋怨夫人偏心大哥不顧慮她這個做女兒的呢?」
蕭燕沮喪。
「至於還一部分?我母親那樣豐厚的嫁妝,這些年產生的收益,何止十萬,我還沒問夫人要呢?」
蕭燕收起臉上訕訕的笑,暗暗後悔自己痴心妄想,不該提起此事,「大小姐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大小姐說話算話,在季家人面前保住愷兒,我就不打擾大小姐用早膳了。」
蕭燕話落,像個丫鬟似的躬身退出了蘇梁淺的房間。
茯苓目送蕭燕離開,低身將地上的筷子撿了起來,走至蘇梁淺道:「沒想到夫人會有這樣的一天,看著真可憐。」
茯苓想到自己初入蘇府的時候,那時候,蕭燕前呼後擁,說話都是抬著下巴的,頤指氣使,再見她現在這樣,心善心軟的她不禁生出幾分同情。
「她?可憐?我看得寸進尺還差不多!」
秋靈不以為意,面上更是沒有半點同情,「蘇澤愷的事,小姐沒鬆口,她惦記蘇澤愷的安危,小姐一鬆口,她馬上就惦記起自己被小姐要回的那些東西了,她現在是被小姐逼到這份上了,不得不妥協低頭,若是哪天,風水再次輪流,她肯定又會和以前一樣,這種人,半點也不值得同情!」
一旁一直靜默著的降香目送著蕭燕的背影離開,在秋靈話後嘆息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蕭燕一路從琉淺苑回笙輝苑,若非身後跟著方嬤嬤,府里的下人都認不出她來,蕭燕經過後,那些人聚在一起交頭接耳,有幸災樂禍的嘲諷譏笑,也有心軟之人的同情。
蕭燕皺著眉頭,滿心憂慮著的是如何向蘇克明交差解釋,想到蘇克明,皮都是緊的。
蕭燕憂心忡忡回了笙輝苑,院子裡靜悄悄的,下人並不在,方嬤嬤覺得很不對勁,但連著幾天沒休息好的她腦子混沌,也說不上來,跟著蕭燕進了屋,就見蘇克明從裡面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