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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下稍會點功夫,眼力勁好的,漸漸看出了點蘇梁淺的厲害。
蘇梁淺見葉安陽重回到了自己的右側,背對著太清池,唇角勾了勾,「葉安陽,該我模仿了。」
她輕挑了挑眉,整個人透著股冷,是那種讓人壞壞沉沉的,讓人心裡發毛的冷。
葉安陽現在已經沒什麼理智可言,聽了蘇梁淺的話,再見她這模樣,下意識的向後退。
葉安陽在和今日同比例的梅花樁上,不知練了多久,流了多少汗水,就算是慌亂,也沒有讓自己踩空。
蘇梁淺學著葉安陽,在她後退的時候,右手拿著劍,朝她的臉頰,步步緊逼刺去,葉安陽可沒有蘇梁淺那般的從容,瞪大著的眼睛,倒映著拿劍的蘇梁淺,滿是惶恐,那張蠻橫的臉,也因為恐懼也變的煞白。
蘇梁淺想到葉安陽上輩子對自己做的那些事,見她這樣子,只覺得痛快。
被葉安陽欺負羞辱了那麼久,她痛不欲生的那麼久,甚至差點喪命在她手上,她想做這事,已經很久了。
夜傅銘欺騙了她沒替她完成的,她自己來。
「蘇梁淺!」
這是葉安陽的聲音,驚慌失措,帶著顫抖,似乎是在提醒。
「給我住手!」
長公主看不下去了,手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手指著蘇梁淺,用不容置喙的口氣大聲命令。
之前葉安陽對蘇梁淺動手,蘇梁淺幾次三番去擋,讓葉安陽處於劣勢丟了臉,長公主心裡就已經不滿了,她沒有叫停,是抱著僥倖的心理,希望葉安陽能扳回局面,畢竟蘇梁淺只是擋,葉安陽並不會吃虧。
她壓根就沒想到,蘇梁淺居然敢對葉安陽動手。
「某些人,真的是,做事難看。」
季夫人自己是個練家子,她見蘇梁淺擋的那幾下,就知道肯定吃不了虧,不過葉安陽剛剛那幾下,一副要置蘇梁淺於死地的態度,還是讓季夫人窩火憋氣的很,蘇梁淺反擊,才真真是合她意的。
長公主聽了季夫人的話,往她的方向橫了一眼,季夫人哼了聲,毫不客氣的對長公主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誰怕誰啊?
憑什麼她說停就停?
蘇梁淺仿佛沒聽到長公主的話似的,完全不為所動。
她在逼近安陽郡主的時候,揮動著手中的劍,她的速度極快,仿若閃電,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道的亮芒,撞擊出星火,讓人仿佛能看到聲音。
葉安陽看著就近在咫尺的蘇梁淺,她不但可以看到聲音,她是清清楚楚的聽到,還有蘇梁淺那冰冷輕蔑的眼神,帶著殺意,仿佛她不是她不能冒犯的郡主,而是螻蟻,她可以踐踏的螻蟻。
而她,也不是蘇梁淺,不僅僅是蘇梁淺,仿佛有千軍萬馬。
葉安陽心裡有慌,有懼,也有怒。
有風吹來,半空中捲起了花瓣舞,那精心挑選的花瓣,有的被分成了兩瓣甚至是幾瓣,紛紛揚揚,這本該是唯美的,此刻卻似乎變的肅殺。
蘇梁淺收了劍,再次指向葉安陽,這次,是正對著她的額心,隔著片桃色的花瓣,因為極近,場下的人甚至覺得蘇梁淺的劍,已經劃到了葉安陽。
那一瞬間,葉安陽嚇得閉上了瞪大的眼,呼吸仿佛都停滯了一般。
蘇梁淺收了劍,貼在劍尖的桃色花瓣變成了兩瓣,眾人也終於看到葉安陽的臉,白如雪,卻乾乾淨淨,並沒有血。
蘇梁淺並沒有刺到她。
不是沒有刺到,而是她選擇不刺。
蘇梁淺收了劍後,又對著葉安陽劈了下去。
葉安陽閉著眼睛半晌,並沒有察覺到疼痛,又睜開了眼睛,剛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蘇梁淺手中的劍朝她的腦袋劈了下去,葉安陽又是一驚,那一瞬間,心仿佛都要從她的身體跳躍出來。
她完全忘記了自己手上有劍,也沒有像蘇梁淺那樣用自己手中的劍去擋,而是又連著向後退了幾步。
蘇梁淺在她後退的時候,往前逼近,劍在葉安陽的發頂,並沒有往下劈去,她再次收了劍,然後像葉安陽之前那樣,胡亂攻擊了一番,葉安陽被她逼的,精神都要崩潰了,人也跟著已到了木樁的邊緣,距離太清池也只有幾步之遙。
表演的舞台,臨水的幾側,都做了防護欄,只比樁子稍高,站在木樁上的,並不能有防護的作用。
長公主已經完全不能淡定了,既生氣又擔心,惱火的很,急的都跺腳了,「母后!」
太后鳳眼輕掃,儀態從容,「堂堂公主,像什麼樣子。」
沈安氏懸著的心倒是放下了,看著台上,緩緩開口道:「淺兒不似郡主,她是個有分寸的,不然的話,郡主早死了好幾回了,所以,公主就將心放回肚子吧。」
長公主更氣,「母親,陽兒才您的親外孫女!」
太后雙手交疊放在膝蓋坐著,不為所動。
另外一邊,葉安陽已經被蘇梁淺逼的完全無招架之力,蘇梁淺一個縱身,雙腿曲起,躍至半空,手中的劍,在半空中旋轉,劃出比之前任何時候都還要亮的電光,向葉安陽揮去,那劍帶出的氣勢如宏。
而她整個人的氣勢,也完全變了。
季無羨看著這樣的蘇梁淺,仿佛看到了飆風寨那個女殺神。
遇神殺神,遇魔殺魔,藐視一切。
葉安陽繼續後退,她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後就是太清池,她已經在木樁和看台的邊緣,退無可退,她縱身後退時,直接就跳出了看台,到了太清池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