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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燕看蘇傾楣,只覺得從未有過的氣急和無力,脫口道:「等你舅舅回來,我會告訴他,不要摻和你和大小姐的事!」
蕭燕的呼吸很急,仿佛帶著喘,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蕭燕死死的瞪著她,眼神含著恨,跺腳,「母親你」
「你先出去。」
蕭燕又說了句,讓蘇傾楣離開。
蘇傾楣特意跑這一趟,是為了拿到蕭燕允諾給她的銀子,見蕭燕這會竟然氣到讓她離開,心裡又開始懊悔起來。
比起和蕭燕這樣無謂的沒有任何意義的爭辯,可以到手的銀子才是最實在的。
蘇傾楣忍著氣低頭道:「我還在這裡陪母親吧。」
那口氣,那模樣,都是不情不願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銀子我會給你的,你在外面等著。」蕭燕將話挑明。
蘇傾楣倒是想為自己辯解幾句,但又覺得實在多餘,只問道:「母親這是不相信我?」
若是相信她,大可以在她面前,將銀子拿出來給她。
「該給你的我會給你,但屬於你兄長的,我也得給他留著,他現在這種情況,就是娶個尋常人家的女子,也得銀子。」
這樣沒正面回答的話,在蘇傾楣看來,極是默認,「沒想到,母親會有這樣對我的一天,那我去外面等著,母親好了叫我。」
「你出去,將門關上。」
蘇傾楣的臉,沉的更加厲害,道了聲是,轉身離開。
蕭燕聽她說錢一句話,心本來是有所動搖的,但想到她的意圖,又狠了心。
蘇傾楣離開後,蕭燕手扶著床頭,艱難的站了起來,她站在床邊,掀開被子還有底下墊著的床墊,平整的床板,靠床頭的位置,有一個金色的圓環。
蕭燕往自己胸前的方向,稍稍用力一拉,床板從圓環的位置,向兩邊開,裡面中間一半的位置是空的,放著個箱子。
蕭燕將箱子打開,上面是一疊厚厚的銀票,還有一些地契,蕭燕全部取了出來,然後抽了一部分放在床上,又將最上面那層從兩邊拉開,露出了中間層的首飾。
那首飾樣樣精美,在這樣昏暗的燈光下,也散發著讓人喜歡的光澤,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上品,蕭燕拿了幾樣出來,又將裝著首飾的隔層往下拉開,露出了最底下最大的最深的那一層,一錠錠的金銀,那光澤,晃的人眼花心亂。
蕭燕伸手拿了一錠金子一錠銀子,還要繼續,又縮回了手。
就她現在的處境來說,這些東西,太打眼了,若是給蘇傾楣,蘇傾楣也不方便攜帶,蕭燕想想,將東西重新拉好,從最上面那層,又拿了兩張銀票,和一張地契,她重新看了一遍,確定沒什麼問題,將所有的東西,全部都重新收拾好。
沈清的嫁妝,除了死物,還有能生銀子的活物,像店鋪田莊什麼的,這些年,賺了不少銀子,蕭燕將賺的銀子,又拿出來放利子錢,也賺了不少。
一直以來,將沈清的嫁妝占為己有的蕭燕從來沒想過將東西再還回去,她也米想過,蘇梁淺竟然有那個本事可以拿回去,她留這一手,並不是為了防蘇梁淺,而是蘇克明。
蘇克明愛財貪財,雖然將東西給她保管,但在他眼裡,那些東西根本就是他的,看的很緊,經常會盤問,蕭燕除了偷偷摸摸的給蕭家拿東西,同時為了預防將來發生什麼事,給自己留了這樣一條退路,現在倒是派上了用場。
這位置隱蔽,她藏的牢,上次沈大夫人季夫人她們將屋子裡里外外都搜了,也沒發現。
蕭燕現在想起上次她們來搜查院子,都覺得心情緊張,喉嚨乾澀。
以前輕而易舉的事,蕭燕這次做,卻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耗費了巨大的精力,等她撐著,好不容易將一切復原了,整個人就好像虛脫了似的,精疲力盡。
她坐在床頭,看著門口倒映著的影子,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臉上的笑容苦澀。
蕭燕檢查了一遍,確定沒什麼問題了,又拖著沉重的身體,在屋子裡面繞了一圈,這才重回到床上,像之前那樣坐著,她閉著眼睛,緩了許久,人舒服些了,才叫蘇傾楣進來。
蘇傾楣被蕭燕趕出去後,將門合上,她並沒有走遠,就在門邊站著,而其他的下人,則在院中。
夜裡的笙輝苑,冷清又安靜,蘇傾楣站在門邊上,因為怕被蕭燕說,她也不敢回身,就豎起耳朵,能聽到裡面的動靜,也能聽到蕭燕走動的聲音,但並不能判斷出其他。
蘇傾楣沒想到,自己會有一天,被蕭燕當賊似的防著,心中也是一片冰涼。
聽到蕭燕叫她的聲音,蘇傾楣當即推門就走了進去,走到床邊,「母親叫我?」
蘇傾楣掃了一圈,蕭燕將東西都藏在被子下面了,她什麼都看不到。
蕭燕看著蘇傾楣心急的模樣,有些麻木道:「你將門關起來。」
蘇傾楣轉身又將房門關了起來。
蕭燕靠在床頭,抬頭看著蘇傾楣,「楣兒,同樣的事情,要發生在大小姐身上,她肯定不會是你這個樣子,她不會讓她不想寒心的人心寒。」
蘇傾楣又說起蘇梁淺的事,還拿她來和自己作對比,說自己不如她,舒展的眉頭都擰了起來,她吸了口氣,「那是因為你是我母親,若是在母親面前,我都不能做自己,那我還去哪裡找透口氣的地方?」